为以后博得锦绣前程的机会不要,偏要回老家?真是……榆木疙瘩! “二娘子,府外有贵人递来拜帖。” 谢瑶还在出神,被突然而来的清脆声音打断思维。 窗外站着母亲房里梳了两个髻的小婢女翠玉,隔着窗台,手里正举着个大红帖子。 她一时有些懵,不知有人递来拜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却还是接了过来,随口问了句:“拜帖怎么不送到母亲那里去?” 翠玉脆生生道:“是夫人让送来给娘子的,她说准了。” 谢瑶正好将拜帖打开,看到落款处的“裴菀”二字,顿了顿,迅速将内容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脸上笑容逐渐扩大,却又立刻收敛,蹭地从位置上起来。 她强自按捺心头兴奋,绷着脸对卢氏道:“奶娘快给我找身衣服换了,裴舍人送了拜帖邀我出门,此刻她人在哪儿?”最后一句,却是问翠玉的。 翠玉回道:“此刻正在前厅,由夫人陪着喝茶呢。” 卢氏一听,脸色顿时绿了:“可是上次和娘子在东市对诗的那位?” 谢瑶反问:“不然呢?当朝还有几个裴舍人?” 卢氏站着不动,嘟嘟囔囔地说:“上次出了那一茬,这不过几日光景,夫人竟然忘了?怎么竟允了?” 翠玉很有眼色地又接了一句:“二娘子,夫人说让您快点,甭让客人久等了。” 谢瑶挥手让翠玉离开,也不让卢氏动手,自己走到内室打开衣柜扫了一圈,脑子转了转,就拿了前些日子裴莞送她的那身衣裳。 谢瑶刚行至前厅正门,谢夫人率先看到她,脸色顿时又不好了,却碍于外人在场,不好发作,只是对一旁坐着的裴菀干笑一声:“让裴舍人见笑了。” 裴菀穿的胡服,勾勒一身窈窕身段,肤若凝脂,双眸如珠玉,手里握着把折扇,正低头喝茶。 她闻言抬头,看到谢瑶时,眼睛瞬间一亮,璀璨夺目。 谢瑶穿了一件暗青色右衽缺骻长衫,外罩同色长坎肩,踩一双黑色软靴,腰间缠蹀躞带,上面坠了一把短匕首,一条暗红丝绦,一个绯色香囊,但青丝半挽,并没戴时下大周男子之中流行的幞头。所以乍一眼以为是位俏郎君,第二眼却已经知道是个美娇娥。 谢瑶径直走到母亲跟前,对着她抱了个拳,叫了声“阿娘”。 谢夫人捏了捏眉心,正要开口训斥,却听裴菀道:“今日谢小娘子这一身男装既穿出了少年的英俊,又不失女子温婉柔韧,回去我定要和圣人说上一说,以后这洛阳城中女子们穿衣的风向大概就立马要变了。” 说罢,用手中扇柄掩嘴一笑。 谢夫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干笑了两声,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穿得不男不女的女娃大摇大摆地出了大门。 谢瑶跟着裴菀上了马车,也并不问她要去干什么,屋里闷了许久,这一出门甭管去哪儿,只要能透气就成。 可她万万没想到,裴菀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紧邻东市的平昌坊。 平昌坊北临东市,南靠长宁坊。每三年一次科举,外地学子来京赴考时,大多租住在长宁坊,为的就是顺便逛一逛平昌坊。 若能有幸见一见京城中最顶尖的头牌最好,若没那眼福,瞧一瞧美貌胡姬也不枉此行。 说白了,平昌坊就是专门让有钱人花钱嫖.娼的地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