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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总之繁杂的事务需要漕运总督时常在外边抛头露面,可以说漕运总督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南北水运的脸面人物,他想不通颜狗十级的敬元帝怎么会派一个‘杨过’把持漕运。

    居三四处打听都没带回有关这方面的确切消息,谢行俭觉得打听不到实属正常,毕竟袁珮是淮安城的大佬头头,谁敢在私底下妄议袁珮的缺陷。

    *

    饭桌上酒过三巡后,袁珮领着谢行俭往淮安城最大的护城河上走。

    一路走来,望着甲板上威风凛凛的水军齐刷刷的朝袁珮恭敬行礼,谢行俭油然心生崇敬。

    独臂又如何,能统领好一方将士,震慑住地方的绅粮大户与水运漕帮就行。

    袁珮做事风格和向景截然相反,很果断不拖拉。

    点了一支五十人的水军给谢行俭后,袁珮直言不讳的请求:“江南府近两年水患多,本官遵从皇上旨意,将江南府上交的漕粮一减再减,降至三成,谁知下半年的秋税,江南府竟然颗粒未交。”

    谢行俭认真倾听,并不言语。

    袁珮凛然立在甲板上,寒风扫过,突兀的空荡手袖迎风扑腾。

    谢行俭侧头瞥了一眼,终究按捺住了好奇心。

    袁珮继续道:“现如今皇上让谢大人巡查江南府,本官想烦请大人替本官问问江南巡抚崔娄秀崔大人,问他下半年的秋税何时送来。”

    上门追账?

    谢行俭裹紧狐绒氅袍,深吸了好几口初冬的寒气,微抬眼眸直视袁珮,好奇的问:“不知崔大人欠漕运多少秋税银钱?”

    “二万三千两。”袁珮说的很干脆。

    谢行俭惊的嘴角抽搐,心道:敬元帝让他问候问候崔娄秀,袁珮又让他追讨万两税银,光凭这两件事,他就要将崔娄秀从头到尾得罪的透透彻彻。

    一个两个的,干嘛要为难他?

    “谢大人是否有不便?”袁珮将他半晌无语,笑着追问。

    谢行俭干笑两声,摆手说没有。

    他此番来淮安城,袁珮好酒好菜的招待他,还将手底的精兵良将调遣出来护送他去江南,他怎么好意思说不帮忙。

    只不过嘛……

    他委婉道:“比之崔娄秀崔大人,下官身份低微,未必能帮的上大人的忙,大人您……”

    停在这,他不准备往下说了,反正意思已经带到:崔娄秀这种老赖身份不一般,他不一定能追回税银。

    他先把难听的话撂这,省的追不到税银,到头来怪他。

    袁珮非常通情达理,笑说无碍,只需谢行俭帮他提醒提醒崔娄秀便可,他这边则会在新年初派兵前往江南府亲自要债。

    谢行俭就是喜欢袁珮这种不强人所难的领导,隔几日从淮安城告辞时,他还特意亲自上总督府与袁珮辞别。

    这种待遇,当初向景可没有遇到过。

    淮安城的雨雪停了两天,江面的冰块融化后,谢行俭做主搭官船南下江南。

    谢行俭离开后,袁珮的贴身侍卫不解的问袁珮:“小人瞧着谢大人分明就不太乐意帮大人的忙,大人怎么就不生气?”

    “生气?”袁珮站在钩觅江的岸边,望着消失江面的官船,忍俊不禁的挑眉:“本大人从没指望过小谢大人能从崔娄秀手里要回税银,本官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恶心一下崔娄秀而已,被一个后生小子找上门要银子,本官倒要看看,他崔娄秀的老脸往哪里搁。”

    侍卫:“……”

    *

    官家船舱内摆了好几个烧的正旺的火炉,江面外哗啦细雨挟着冷风凛冽而过,室内却暖如春日。

    谢行俭坐跪在毛毯上,合上书籍后,他揉了揉被炭火熏烘干涩的眼睛,正欲起身穿衣去舱外透透气时,居三敲门进来了。

    “小公子,”居三收好滴水的雨伞,“您吩咐的事,我打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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