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 为了做好差事,谢行俭打听了前几任监察使官的办事经验。 一个字形容:稳! 不想出乱子,那就求稳。 只要崔娄秀不做太过分的事,监察使几乎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做官嘛,常在河边走,怎会不湿鞋子?谁敢拍着胸膛说自己是绝对干净的? 何况崔娄秀官职又大,那些监察使的真正官称比崔娄秀要小很多,哪里敢得罪崔娄秀。 为了讨好崔娄秀,他们写折子时只会往好的地方写。 许是折子太过和谐,敬元帝看过后有些疲厌,这才让谢行俭这个楞头青来江南一趟。 在敬元帝的眼里,谢行俭没有老大臣圆滑,也没有新手怯懦,行事大胆无零头,用来扒崔娄秀的老脸皮最适合不过。 袁珮让谢行俭找崔娄秀要账,心思和敬元帝如出一辙。 关于这一点,谢行俭不负两位的众望,狠狠的让崔娄秀掉了一层皮。 “这上面记有崔大人开仓施粥,光江南府城就隔三差五来一次,这还不包罗外围的豫州等城……” 谢行俭慢悠悠的笑开,顿了顿后,评价道,“崔大人果然爱民如子,瘟疫期间白粥不易得,大人能持之以恒的援助百姓,可见大人的良善。” 崔娄秀有些不适应谢行俭当着他的面侃侃夸赞,面上染起一抹不自然,正准备谦虚几句,谢行俭突然扑哧一笑。 “但下官有一事不明。” 崔娄秀立马道:“谢大人请说。” 谢行俭抬手撑住下巴,展眉笑道:“若下官没记错,即便京城发生重大瘟疫,官家布施救人也不会超过三次,以免让臣民养成了懒惰心态,为何崔大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施粥?难不成江南府银子多的花不掉?” 谢行俭说话略直接了些,崔娄秀老脸有些挂不住,好像无形中有一根棍子当头狠敲了崔娄秀一下,震的崔娄秀哑口无言。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还真没人敢这般放肆的跟崔娄秀说话。 哎! 这话要是被谢行俭听到,谢行俭可不得跳起来站到桌上放声大笑。 以前没有,那是因为来的监察使官不是他,现在轮到他了,也就有了! 不等崔娄秀解释,谢行俭又甩出一段惊天话语:“崔大人好生豪横,既然大人想通过日日布施白粥来赚个好名声,怎么就没想过上交漕运的秋税?袁大人可不止催过大人您一回两回,您好歹吱个声啊,袁大人若是知道您在行好事,肯定会再宽限些时日,总不至于喊您老赖皮,您说呢?” 谢行俭一口气说完后,大呼爽快! 他敢这么刚崔娄秀,当然有底牌。 一来他身上有代表敬元帝亲临的龙纹玉佩。 二来嘛,崔娄秀嘚瑟不了多长时间了。 孤女巷的水深不可测,他和徐大人密谈一夜后,誓决要拆了孤女巷,一旦孤女巷的事曝光天下,崔娄秀还能稳当当的坐在巡抚位子上吗? 他现在心平气和的问崔娄秀,不过是给崔娄秀面子罢了。 好歹崔娄秀是徐大人年轻时相交的朋友呢。 谢行俭在心里唧唧歪歪时,崔娄秀气的几乎晕厥过去。 谢行俭怎敢拿腔拿调的质问他? 历任监察使官都没这个胆! 谢行俭见崔娄秀怒火中烧,慢吞吞的将敬元帝交给他的‘保命’玉佩大方的放到书桌上。 崔娄秀不敢置信的拿起玉佩左看右看,直到确认是真的后,崔娄秀猛的后背生汗。 “皇上怎么给你这个?”崔娄秀努力不让声音颤抖。 上面镌刻的‘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几乎快闪瞎崔娄秀的眼睛。 谢行俭自觉忽略崔娄秀见令牌不跪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