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来,陆宁去看宋知舟的次数不多。 他刚定刑的头三个月,监狱一周有一次的探视机会,她每个月也会去两三回。 后来的几个月,她一次都没去过,只接过他几次电话,通过监狱里的座机打过来的。 她病情一直拖着,后来情况也严重了,过去看他容易被他发现问题。 他不放心她,也想见见她,那几次电话里,也偶尔会委婉提及,说许久没见她了。 但她仍是没去,上一次去看他,还是四个多月前,那时候还是初夏。 过去监狱时是下午,陆宁已经在这边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订好了次日上午飞国外的机票。 宫和泽开车送她去探监,车行半路时,从后视镜里看向她头上戴的一顶帽子。 大概是觉得车内气氛太沉闷了,他想缓解一下。 所以他出声打趣了她一句:“人病了眼光也不怎么样了啊,这帽子跟产妇坐月子戴的似的。” 陆宁不大在意地应了一句:“不好看吗?” “还行吧,你喜欢就好。”他低笑应着。 她没再应声,从车窗玻璃里看向自己头上的帽子。 不是凑巧像产妇坐月子戴的,而是她特意挑的。 刚刚出院时,她就看到走廊上有一个刚生完孩子出院的女人,头上戴了这种帽子,所以去超市见到了,她就顺手买了顶相似的。 过去监狱签了字,她坐在外面隔着玻璃等。 很快有警察带了宋知舟过来,让他坐到了她对面。 太久不见了,他身上穿着斜条纹的蓝色衬衫,是监狱里统一的服装。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每个月都会有几天的探视时间,他数着日子等,等到的却总不是她。 有时候是牧川或者牧老爷子,有时候温琼音也会来一两趟。 都是他想见的人,但总归,也还是会有些失望的,来的人总不是她。 所以这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努力让自己不抱希望了,现在却有些意外地见到了她。 她脸上化了淡妆,薄涂了一层口红,所以看着气色还是不错的。 只是他看不到,她卸下妆后,面上本身的苍白。 他能看到的,是相比几个月前,她一张脸明显又小了一圈。 本来就是小脸,这样再瘦下一圈,看着还没巴掌大了。 秋天温度转凉,她身上穿得有些厚。 探监的对话是要录音的,加上隔着玻璃声音也不大容易听清楚,所以他们尽管是这样面对面,还是要借助座机来交谈。 电话拿在手里,他一出声,声音就克制不住地哑了:“你来了。” 陆宁“嗯”了一声,一时没有多说。 不是因为别的,是一时还有些没缓过气来。 她最近没什么力气,刚刚进来时怕被他看出异样来,坚持没让宫和泽扶,自己一个人走进来的。 上了个台阶,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让她觉得有些吃力了。 多看了他一眼,眼圈就泛了红,陆宁将视线侧向别处,忍了忍鼻子的酸涩。 “这段时间身子不大方便,就没过来看你,你还好吧。” 他捕捉到她话里的不对劲,立刻追问了一句:“又生病了吗?” 明明很久没见她了,也没怎么得到她的消息。 可就是从四个月前见到她那一次,感觉她虚弱了些之后,他就总有一种直觉,她的病是一直都没有好的。 这段时间待在监狱里,他总是无由生出一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