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慎带你去东厂。过会儿你便收拾一下,以后没有传唤,不得回提督府来。” “……” 顾云汐怔然。督主的话好像冰冷的利刃,割据着她堪堪羸弱的心。 半晌,她眼眶湿红,冷笑: “您若要赶我,不如放我走得更远些。从此,各安天涯!” 冷青堂猛的举目,目光如芒,浑身散出一股子寒气,令人颤栗。 “终日无事,只会疑神疑鬼,本督要你去东厂思过!” 多日的漠视,无端指责,终招致顾云汐忍无可忍,手指嫣晚,泪眼茫茫的对督主吼: “凭什么我去思过?!我疑神疑鬼?明明是我看到她在您的药罐里面放了东西,她右手的袖带藏着什么,您自己去查!” 冷青堂残忍的勾唇,神色不屑: “嫣晚你自己说。” 嫣晚颔首,表情几分拘谨,几分羞涩: “妾身听老辈人讲,人血入药,最治疑难杂症。想来督主伤口发作,江太医一时半刻查不出症结所在。妾身想要督主早日大安,故自割手腕,以鲜血入药。” 说罢,她慢吞吞撩起宽袖,露出裹有伤带的右臂,上有一抹浸血的痕迹,触目惊心。 顾云汐顿时呆若木鸡,再无话说。 嫣晚随即拢了宽袖,弯眸微笑道: “督主不必恼火。想来确也没甚大事。云公子素日打理您的日常饮食,亲力亲为久已成为习惯,凡事谨慎,也是出自对督主关心。妾身只愿误会澄清,督主一切无恙。即便妾身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这正是煽风点火的话。 顾云汐立刻恼羞成怒。一步一顿逼向嫣晚,眸光清冷,厉声质问: “你在演戏!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公子你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嫣晚容色惊恐委屈,嘤咛反驳了句,扑到督主身前。 眼见督主展臂护她,顾云汐心情大跌,更是气急败坏: “你不懂?!你是皇后宫中侍女,那日你假装不识字,故意引我去看裴如是那本《珍馔琳琅录》……” 怒吼戛然而止。 顾云汐愕然掩口,无措的眼神缓缓移向督主。 果然,他面色沉寂幽冷,双眸紧睇顾云汐无以名状的脸色,内里寒芒迸裂。 突然间扬臂,他将身旁小太监手上的托盘掀翻在地。 诸多盛放药粉、药水的瓶瓶罐罐摔为碎片。 果然是她!她偷看过那本书,学到“蛟珠梨”的制作方法。也是她,主动去找玉玄矶—— “不准再进我书房!滚!马上滚——” 漫天嘶吼,令地面都在颤抖。清澈凤目被怒火烧得通红浑浊,向烙铁般灼痛了顾云汐的心。 她不再做声,不作任何反驳与抗争,转身跑出去了。 一时间房里气氛更为凝重。 嫣晚见危急已过,忙钻出督主怀抱,陪出笑脸吩咐在场的下人道: “算了!没事了、没事了,大伙都去忙吧!督主需要静养,都散了吧。” 待他们离开以后,冷青堂浅笑深沉,对嫣晚勾勾手。 她乖巧的走近,被他拉到床前坐下。 他托起她的小手反复细看,眸中光辉被一片浓长眼睫遮挡,叫人看不分明: “云官儿打小跟在本督身边,是本督把他宠坏了。刚才他言语失态惊到你,别在意。” 嫣晚容色娇羞,清笑莞尔: “妾身明白。云公子年少有为,受督主宠爱也属理所应当。妾身已为督主对食,愿以真心相托,只求垂怜,能得督主半分宠爱,妾身也已心满意足。” 冷青堂复又拥嫣晚入怀。 “今日你受委屈了,想要什么奖赏,说来听听?本督自会赐予你。” 他的说话声调靡丽悠长,似有无限情愫旖旎其中。倏然,凤目中精芒一闪而过。 嫣晚头枕督主胸口,淡定眯眸,玫瑰唇畔轻柔翘动: “前些时候妾身到云公子房中送粥,彼时见他正把玩一只别致的木簪。问他,便说是市面上没有的稀罕物。妾身见他爱惜不已,就道是督主相赠之物。如今督主既问起,妾身便求您也赠一只予我,可好?” “木簪?” 冷青堂脸色微诧,黑眸中凝起不解之色。 “怎么?那玉兰花的木簪,并非是督主所赠?” 嫣晚撅嘴,美目睁大,疑惑的看向他。 冷青堂眸光闪烁,澹然若笑: “不过木簪而已,好说!回头本督送你一只便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