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身份有任何泄露出去的可能……” 容色清冷的男子摆手打断冷青堂,与他两两相视,五官桀桀抽搐似是正隐忍着身心的剧大痛楚: “我不是一个好兄长,到底是我对不住她。那年你被明澜的奸计所害身中剧毒,我不忍看你受苦,便唆使云汐去明府换解药……” 泪水滚滚而下,男子虚弱的内心再经不住蚀骨悲痛的打压,扑到冷青堂的胸前,哭着忏悔起来: “我不知道她就是小若,她就是我苦苦找寻多年的妹妹,待到她换容入宫又被我几次刁难。赫哥哥,你骂我打我吧,这样我的心灵才会好受些。我确实该死,我不配做郑氏的子孙,更对不起裴二娘……” 冷青堂一时心如刀割,凤目与鼻翼渐渐湿红,只对着水雾朦胧的视野中男子那具悲伤的身影浅语着: “不怪你,不怪你,那件事我也该负责任,是我私心太重,也是我利用了你们兄妹。玄矶…阿修,我们就快到威海了,就快与小若见面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的。” —— 彤红的圆日沉入海平线,广阔水面上粼粼碎金的余辉渐远,天穹沉紫,星辰灿烂。 玄袍的男子负手立在船头,面对大海聆听属下汇报,绝俊的五官越绷越紧。 “消息准确吗?”他问。 身后,番卫装扮的男子单膝伏跪,颔首笃定: “咱们的人就在宣旨太监的船上,亲眼目睹冷青堂的船队遭遇海难。” 玄袍的男子黑眸凝聚为点,缓缓开口: “果然如本王所料,华南信真是片刻也等不得了。眼下按时日推算,那刘太监该是人已到了威海,那么华南信下一个想要对付的人,必是闵瑞!” 番卫继续说道: “请您放心,属下已安排得妥当,必会让程万里等人保住闵国公的性命。” 玄袍男子高束的墨发随风悠扬,一双深邃的凤目注视广泛的海面,看千万条深蓝与银白的光纹潋滟交织,层层暗涌不断,表情遁入凝重: “为了东清水师暂时留下闵瑞的性命也好,只是本王的九弟太过可惜了,假扮太监忍辱负重,在权场上周旋十几年却落个葬身海底的下场……罢了,你未完成的事我会替你做完……” 阖眼,男子在心中默念: 你放不下的人,就由我来守护吧…… 一只大手翻动,探入敞襟大衫。 船尾处,顾云汐正躲在几人合抱的桅杆后面,侧耳倾听船头那几人的对话。 方才,晴儿的诡异举动终于让顾云汐有所怀疑。她逃出寝阁,从三楼悄悄向下看,正见督主带人在甲板上议事。 顾云汐轻手轻脚的下楼来,绕到船尾,想要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很可惜,距离有些远了,耳畔除了呼呼的海风吹过,根本听不清其他声音。 女孩不免内心焦躁,灼灼目光向船头窥去,就看到她的督主从宽大的大衫里抽出一枚长笛。 仿若被一记雷电击中全身,顾云汐刹那之间愣在当场,睁圆了惊光闪烁的杏眸,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七尺的乌金笛横于半空,在漫天星罗棋布下,静静斑驳出紫黑森然的妖光。 竟然是他!这怎么可能—— 从未有过的恐怖阴冷气息攀上脊背,女孩惊怔到全身颤抖,根根汗毛直立,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不慎被地上的一捆麻绳绊倒。 异常的闷响声让船头的人们有所察觉,纷纷向事发之地围聚过来。 顾云汐惊恐的坐在地上,容色青白的一片,娇躯绵绵如纸早已无力起身。 泪水一点点溢出眼眶,她愕然注视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俊高男子,注视着他的五官,颈子如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一般,吐纳之声全然卡在咽喉,细哑变形: “你、你如何会……” “如何会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你要问的是这个吧?” 五步之遥男子泰然止步,长睫微垂,幽深如潭的眸底清晰映出女孩苍白惊悚的容颜: “京城羊坊口一战过去许久了,他难道从未告诉过你,他还有个孪生兄弟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