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了冷青堂,简直痴人说梦。有本宫在,定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可眼下云汐去了威海,本宫寻思着就算冷青堂脱险,为云汐他也会奋不顾身前往威海与之汇合,如此宸王迟早会得到消息。一旦东厂率先开启地宫,宸王必然以你为质胁迫他二人。” 一口气说完,安和长公主转目看向死士。 死士二话不说,将怀中的包裹交给颂琴。 安和接着解释: “这是两套内侍的衣物,你们过会儿换上。此时运送香油煤炭的车辆就停在院外,卸车需要半个时辰,时间完全来得及。你们换上衣服混进押车的队伍里头下山,本宫的人会在斛安河的白玉桥头接应。” “这……” 逃亡非是小事,对于默守陈规的女子而言还是头一遭。 顾云瑶拢眉,格外踌躇。 安和长公主握住她的手,劝慰的话语带着掩饰不尽的焦灼: “莫怕,也莫再犹豫。现下形势危急,你也不想看到与自己交好的姐妹受你连累,不是吗?本宫既然保下你的性命,此事必不能半途而废,定是要一管到底的。” 院外打更的锣鼓响过三声,死士面无表情,提示一句: “主子,该回了。” 安和对他点点头,转脸又对顾云瑶细细叮嘱: “放心吧,不会有事。一出京城,本宫的人便会护你二人周全,待他日事情有所了结以后再做长久打算。” 轻轻推门,死士在前引路,引领安和长公主轻手轻脚出院去了。 颂琴锁紧房门就要为顾云瑶换衣。 女子泪眸闪转,愁眉不展坐在椅上,片刻身子不动: “颂琴,你我这一去归期不定,把赵安独自留在宫里,本宫如何放心得下。他为我才去势进宫,如今我却要弃他而去……” “这……” 颂琴跺脚,一时也没有主意了。 世间之事,很多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抛却一切说得容易,事到眼前真要去做之时,往往远做不出说话时的洒脱。 颂琴盯着包裹里的衣物想了想,咬牙道: “主子,事到如今咱们也没得选了。刚刚长公主将话说得明白,咱们不走也得走,倘若赵公公得知真相必然不怨主子。” 顾云瑶戚戚点头,泪珠滚滚流落: “是,我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无缘无悔,是我这辈子欠了他。” 颂琴这时湿红了眼,抹脸吸着鼻子,宽慰她说: “主子在说什么话,您又怎知不是他上辈子欠了您,这辈子来还了?” 顾云瑶笑容凄楚: “你说的在理,他欠我、我欠他,生生世世纠缠不清,这就是劫、也是命。罢了,更衣吧。”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落入院子,火急火燎停在顾云瑶的房门前,阴柔的嗓音听上去几分陌生: “裕太妃,奴才从皇宫里头来。端本殿传出消息,七皇子患了痢症腹痛难忍,哭闹着要见裕太妃,奴才奉宸王的旨意接太妃老祖宗您即刻回宫。” —— 夜色撩人,勤明殿内灯火疏朗。 宸王身着宝蓝的团花金线袍子,腰间松松的束着缎带,在龙案前专心的提笔作画。 画上的女子身形窈窕婀娜,容貌青春娇好,顾盼生姿,不是他朝朝暮暮思念的云汐,能是何人? 为簪花上最后一抹桃红染尽颜色以后,宸王挑高楷笔,歪头看着画中人,唇角勾出肆意的微笑。 “云汐……” 他小声呼唤,目光深情而迷离,慢慢弯下腰去,对着画像上女孩那晶莹的唇瓣,轻轻的送上一吻。 荣太监手持拂尘进殿,见此情景急忙垂目颔首,止步道: “启禀王爷,裕妃闵氏已经回宫了。” 宸王直起身形,俊方的脸上表情如常,只看向太监,微微一笑: “做得好,本王就知道那皇姑姑必然不甘寂寞,总要在背地里生些事端!” 用力甩掉毛笔,宸王又问: “可找到索罗华的下落了?” 太监神情微变,不敢有所隐瞒,将身子躬得离地更近: “回王爷,眼下不曾寻到。” “哼!” 宸王容现不悦,负手道: “那宣旨的太监现下未有消息传回,本王也不得不留后手啊。倘若东厂提督真被本王的师兄救下,将裕太妃扣在宫里,本王就不信她顾云汐不回来。” “王爷英明,”荣太监借机大拍马屁: “只要云姑娘回京,冷青堂必然随她回来,到时候王爷就可来个瓮中捉鳖了……” “哈哈哈哈!” 宸王不禁浮想联翩,乐滋滋手指桌上的美人图: “你将这幅画交给尚工局最好的工匠,让她务要好好的装裱起来。” “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荣太监把拂尘插在腰封上,谄笑着凑到龙案前,两手托画又不忘对主子献媚: “哎呦这姑娘俊的…到底是王爷您画的好……” “少废话,给本王快去快回!” 宸王一脚踹在太监的屁股上,开怀大笑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