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滑到腮边,是云汐流泪了。 她吃吃抬头看向阴暗昏沉的天际。 不见日头,唯有冰花飘飞白晕晕的一片。 风越刮越疾,吹得她在雪中站不住脚。 凭她对夫君的了解,他的眉梢眼角越是沉静如水,他的内心越是动了真怒。 可她这边也有她的难处啊! 连心血盟还未缔结成功,巫师所需东西还没到手,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今日的无妄之灾。 日暮时分,云汐下厨炒了几样好菜。 泡发的鱼翅素炒白萝卜条;花椒、辣椒、腊肉块过猪油翻炒茄子丁,趁热_淋在豆腐碎上做成美味的浇豆腐;脆鱼肚闷牛骨髓、酸笋子炒荷菜、十香汤料煨羊腿肉、燕窝甜汤,通通都是她家夫君爱吃的菜。 冷青堂倒也没用绝食来发泄内心的不满。 未及晚膳的时辰,他依旧按时走进伙房,和以往一样,亲手把两人的碗筷和喷香可口的饭菜一道道摆上饭桌。 他的做法让云汐心生惴惴。很显然,他这是与她打起冷战了。 云汐决意讨好,便盛了满满一碗白饭,殷殷奉到他手边,微笑: “许久没为夫君做这几道菜了,今日天寒,夫君顶雪搬运香料着实辛苦,晚膳务要多吃些才是。” “是娘子辛苦才对吧?” 冷青堂语气淡漠的对答,眸子定定的挑起,带着攫取的力量怼向云汐,那股子怀疑、冷漠和疏离让她张口结舌。 见她脸色煞白僵硬,他就像个没事人一般,澹定的扬了扬唇角,继续一句完全多余、却是挖苦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说,娘子一早出门,才回来便要煞费心机备下这桌饭菜,着实辛苦了。 其实不过你我二人用膳,又是燕窝又是鱼翅的,娘子全然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容色一点点暗淡下去,云汐满心委屈,木然咬着筷头,颔首轻声: “是,我会记得夫君的教诲,今后要勤俭持家。” 珍馐在口味同嚼蜡,一顿饭在两相沉默中吃得索然无趣。 “你打算何时告知我实话?” 咽下最后一粒饭,冷青堂果断落筷,双眸直逼云汐,目光平静却犀利如芒,令她无可躲避。 她指尖颤颤的捧碗,脑中片刻轰鸣,空白的一片: “我、我现下不能告诉夫君,可你迟早都会知道,我所做之事全是为了夫君你好。” 她说得确是实话。 她爱他,一颗心全扑在他的身上,他是她不惜以自身性命去守护的男人。 可此时的他,对此完全不知情,还在极力责怨,表达他的闷愤不满。 黑眸遁然撕开炯明的闪电,冷青堂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厉声嗤问: “如此说来,你确是托华儿为你办事了?” 沉沉阖眼,他只觉咽喉之中燥热干涩,随即一记破碎的音节脱口而出,浑如雷声震响: “你该清楚,我不想再沾索罗氏的好处,你为我居然就去求他们?!” 云汐被吼得浑身一阵颤抖,眼底逐渐盈泪,浅浅的低眉回避着: “对不起,夫君,以后我绝不会再麻烦华儿。” 冷青堂粗心的忽略了小妻的悲苦,默然一刻,凌厉的眼神迫视着她,再次逼问: “究竟是何事?” “迟早一天你会明白,可不是今日。” 云汐咬牙,决意不在血盟缔结之前对他透露分毫。 冷青堂终于忍无可忍,眼神显出几分厌恶,幽幽点头: “好,就为那件事,你不惜伤害你我的夫妻之情,更不惜被自己的晚辈误会,对吗?” 云汐低头,颤声轻轻浅浅道: “我不需解释什么,你们迟早都会明白我的苦心。” 冷青堂微微惨笑,愤然拂袖离去。 云汐孤零零的坐在饭桌边,潸然泪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