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宛贵人的字么?” 太后的声音打破了这须臾的沉默,也打断了几个女人的暗送秋波。 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书信上的字迹,几个女人齐刷刷侧身面向夙承勋跟太后,“回太后的话,确是宛贵人的字迹。” 秦婉如蓦地侧眸,冰冷的视线在太后看不到的地方给这几个女人判了死刑。 几人面色顿时煞白,似这才想起这后宫本该是谁的地方。 太后多老道的人,岂会看不出秦婉如的这点儿小动作? 只看得出是一回事,选择看没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无视秦婉如的小动作,太后看向夙承勋,“皇帝,你怎么看?”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 别说有那么几个人证实了,就是没人证实,单是这字条是从玲珑轩发现的,事情就已实锤了。 夙承勋面色沉得厉害,雪姝从他看秦婉如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丝恨铁不成钢。 不过也是,夙承勋对秦婉如的感情虽不至于像对淑妃那样深厚,但说到底秦婉如也是他的结发之妻。 除此外,夙承勋的很多事都有秦婉如参与,秦宵更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这些年,夙承勋之所以对秦婉如在后宫所作所为经常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因为这样。 夙承勋前不久才在针对昭王的事件上失利,这口气都还没消下去,眼下自己后院的事就又闹得宫内人尽皆知。 这会儿他对秦婉如不火大才怪。 可火大归火大,太后问话还是得应着的,何况还有昭王这么一尊大佛在这看着。 无方,看看地上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夙承勋冷脸质问:“皇后,朕再问一遍,你污蔑宛贵人什么了?” 秦婉如让夙承勋这一眼看得脸色煞白,忙道:“皇上明鉴,臣妾真什么都没做,臣妾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秦婉如突然间说不出来了。 男人的视线过于冷冽,其中是不加掩饰的不耐和失望。 秦婉如的心仿似被泡在了冷水中,那股从心底深处透出来的寒意让她止不住颤。 冷,心慌。 她想解释,想说这件事真的跟她没关系。 可眼下死无对证,唯有那勉强能被称得上是遗书的东西。 下意识地回头想找林嬷嬷帮她说话作证,可回头才发现,林嬷嬷已经不在了。 是了,嬷嬷死了。 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为了给她拿她视作性命的东西死了,偏偏那被她视作性命的东西还…… “不是的。” 秦婉如忍着想哭的冲动摇头,朝夙承勋走近了两步。 “皇上,您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污蔑她什么,臣妾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信臣妾。” 可惜,人已死,物证却明明白白,光是靠她的那张嘴说得再多也都显无力与无济于事。 “本王看,皇后定是累了。” 珠玉落地似的声音响起。 秦婉如身形一怔,侧首看去,却见男人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闭口不言,神态慵懒地撑着头,像是在看戏。 莫名的,秦婉如后背发凉,浑身的寒毛都在对上男人视线的这一刻立了起来。 张张嘴想说话,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 这时,太后开口了。 “我也觉着皇后有些累了,”她说。 “人在疲惫至极时往往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想来也是累极,对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宛贵人心思重,定是放在心上了。” 显然,太后这是还记着先前在永寿宫发生的事。 秦婉如听出来了,心底忿忿,面上却不得不解释,“母后,臣妾……” “行了,”夙承勋抬手制止,“不管你污蔑她什么,说到底人是为你而死,这是你的失职。” 失职…… 秦婉如脚下一软,身形不稳,旁边宫女见状赶紧上前搀着。 没等秦婉如消化完这两个字,夙承勋接下来的话便将她打击得彻彻底底。 “左右延春宫重建也需得些时间,皇后就借这段时间在兴央宫好好歇着吧,后宫之事暂由贵妃代为打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