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 夙珝扼住他手腕,淡然道:“打够了么?” 沉稳清冷的嗓音如罄钟低鸣,悦耳,却又让人在细品后略觉得凉。 夙承勋愕然,转了转充斥着血丝的眼珠子,待看清屋中情形后方惊觉自己失态。 但当着夙珝的面,他并不打算承认自己失态。 稍作调整后就道:“有劳皇叔了,不过此乃朕的家事,无需劳烦皇叔。” 说着,使劲将手从夙珝手中挣开。 看了看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夙馨玉,恼怒地扔掉血鞭。 秦婉如一手捂着腹部一边朝夙馨玉爬过去。 太后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扭头让晏扬等人去给夙馨玉看。 晏扬几人瞧着夙馨玉的模样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匆匆上前同冷凌苑的宫女一起将夙馨玉小心翼翼地搬上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后自不会说夙承勋方才失常的话,就让李明德等人当是夙承勋气极了。 夙馨玉的模样她瞧不下去,便示意雯萱搀着她出去。 夙承勋在扔完鞭子后就去了外间。 夙珝本不是特意来此的,太后出去,他自没有留下的必要,便也在扫了床上的夙馨玉一眼后面无表情地负手而出。 到了外间,方知夙珝会出现在此的原因。 原是东北边境几个小部落意欲趁着他们过年间闹事。 这点事向来是夙珝处理了便罢,但刚好那边军中出了点状况,需得夙承勋的一道圣旨,故他就跑了这一趟。 既是为了公事进宫,夙承勋便是心中再对他插手他打夙馨玉一事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这就要走。 雪姝上前:“父皇,三姐姐那边……” 她不怕这个节骨眼上惹夙承勋。 打? 光这么打有什么用? 她可是差点就被冤枉了,不得给她正名啊? 夙承勋心里正烦,回头就想冲雪姝发脾气,然余光瞥见夙珝,到嘴边的话瞬间又让他给咽回肚里了。 “这玉和宫她是住不得了,”太后说,“我看她就是身边人太多了,闲不住。” 太后这是在给夙承勋出主意。 夙馨玉好歹是嫡公主,而且也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若赐死刑,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说白了,左不过雪姝的身份不够格。 如果她是正统公主,遭人诅咒,不管诅咒是否有效,单在皇宫使用禁术一事就足以让始作俑者掉脑袋了。 夙承勋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沉默片刻,道:“三公主品行不端心术不正,即日起扣除一切月禄,移居清水苑,留一人照看便行,至于其他人……” 视线落到迎叶莹春二人身上。 “一并斩了。” 说罢就走。 屋里屋外跪了一片的玉和宫人惊惧不已,纷纷哭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 莹春面如死灰,认命般垮着肩跪坐在那,任由进来的人将她拖拽出去。 迎叶还跟刚才一样,一个劲儿求饶,嘴里还在说着三公主如何如何。 “等等。” 男人清冷矜贵的声音响起,屋里哭喊声就跟受过训练似的戛然而止。 众人以为昭王爷会为他们说情,纷纷用哭红的双眼期待地看着他。 雪姝不知他要做什么,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尖看着他。 夙承勋:“皇叔?” 夙珝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雪姝,迈步行至其面前,一只手搭上她的小肩膀。 “本王来时若未听错,此前当是皇上冤枉了姝丫头,动用禁术本乃大罪,而今老三不过换了个地方住,这便不说,谁让老三为嫡,然皇上不觉得如此有失偏颇么?” 夙承勋嘴角耷拉得厉害。 “皇叔言……” “道歉。” 夙承勋的那句“言下之意为何”没能说出来,夙珝便淡淡地看着他,直言不讳。 什么?道歉?对老六? 不仅夙承勋,屋里所有人都狠吃了一惊,连太后的脸色都僵了僵。 夙珝铁了心似的,那双如墨凤眸似漆黑深渊,冰冷无情。 缕缕寒意悄无声息地渗出来,经由空气染上人的皮肤穿透人的皮肉,不容半分商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