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冒咬牙切齿。 他也学过四书五经,可好像他学的跟那些文臣子弟学的根本不一样。 人家一句话问出来都不用回答他就得点头。 人生在世,谁也不敢说自己从没有争过,更甚至从生下来到身死就是一路争着。 争着吃,争着喝,争着吃的好,争着喝的好,争着死的时候也死的痛快一些。 说句再不好听的,如果不是争,现在董冒还在家里混吃等死。 文轻风也没有再追问下去,道:“人生不过数十个春秋,韶华易逝,不争,只等后悔莫及。” 正所谓“立言立行立德”,文轻风走时身形如松,目光若电,可见心头是真如他刚才那一番话所言所思,慕子悦都能想到此次春闱的新科状元非他莫属,目光中自然流露赞赏。 董冒在旁边哼哧了几声。 慕子悦看他。 董冒道:“我看他不顺眼。” “是因为说到你兄长?”慕子悦问。 董冒翻白眼:“树大招风,见仁见智,没有人说上一二才是泯灭于众,我是说他故意与你交浅言深,就是把你当成奇货了。” “奇货可居么。”慕子悦笑道,“不管他用意如何,但那‘争’字颇合我心。” 董冒撇嘴,哪里是合他慕子悦的心思,就是他也深以为然,可对于某些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是不喜欢。 文家兄妹离开,冯小姐也跟随着自家兄长告辞,文轻风慕子悦董冒三人在雅室说话时,冯苟俀就到了,听说这三人说话就没有上去叨扰,直到文家兄妹离开,冯苟俀才上前行礼。 之前几次看到冯苟俀不是在听雨轩就是在马球赛,冯苟俀无不是郑重打扮,今日冯苟俀穿着随意却好像更显风度。 有些人适合盛装,有些人却是平淡当中见不凡。 “今年可科考?”慕子悦问。 冯苟俀没想到慕子悦会这么问,连忙道:“是。” “科考关系来日,你也不用太着急,有把握了再上也不晚。”慕子悦道。 董冒在旁边扬着嘴巴。 听听这语气就像是长辈在教训。 冯苟俀没有丝毫窘态,道:“世子说的是,只是时不我待。” 冯苟俀的目光没有轱辘乱转,可慕子悦却深深的感觉到冯苟俀的心思早就落向了四妹慕彤的车子里。 冯苟俀比她大两岁,现在也才十七,七十岁入春闱的都有的是,哪儿就“时不我待”了!? 慕子悦扶额,道:“我觉得今年春闱会考礼记。” 冯苟俀先是一怔,紧跟着欢喜不已:“谢世子。” 冯家兄妹离开,冯苟俀骑马,冯家小姐坐车,车子缓缓离开,车帘在微风中掀开细缝。 慕子悦目光淡然转身和董冒说话,车厢内徒留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掉落。 董冒也的确是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这次科考考什么?谁说了?还是泄题?”董冒最后两个字又尖又细。 慕子悦目光复杂,半响摇了摇头:“动动脑子,可好?” 啥? 董冒瞥着慕子悦的背影撇嘴。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