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虎长大了,总想扑倒老子。 雏鸟长大了,总想展翅高飞。 人长大了,更是有太多自己想要做的。 慕子悦没有阻拦。 正如她此刻就站在小杜城外的城堡上,遥遥的看着化成商人的慕阳离开。 大大的毡帽挡住慕阳大半张脸,刻意涂抹上的青棕也掩盖下不同风吹日晒的面色,肥大的袍子全都是油毡子的味道,不挺胸不抬头,横跨在马背上就是游历的草原浪荡子。 慕阳高高的扬起手,望远镜下也只能看到慕阳紧绷着的嘴角,随后他便转身,策马跑远了。 赵拙言就在前面的商队里,临行前赵拙言对她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曾有一位隐居在深山寺庙的大能人物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因根骨而收,另一个是因为命中带劫上山化解,大师兄身负师傅之能,小师妹只是玩闹,没过几年小徒弟便下山,因为家中安排小徒弟要出嫁为旁人妻子,待小师妹离开,大师兄才意识到自己心底对小师妹的情愫,奈何缘浅。 若干年后,小师妹叫人求师兄教授自家孩儿,那时候师兄已经收了徒弟,便让徒弟下山教授,徒弟下山为历练红尘也是为相助那位不曾蒙过面的师姑之子。 徒弟在师姑儿子的身边一待就是六年,六年间说不得是倾囊相授,也是尽力而为,可结果那位师姑之子却是在暗中下毒手。 这个故事已经很明白,那位师姑就是赵拙言师父的师妹,也正是宫里的淑贵妃,师妹之子是二皇子,师兄的徒弟就是这位赵拙言赵先生。 达官贵人子女若身有劫难总会找个深山古寺化解,而待尘世遇到困难就去又找回深山的很少。 正如赵拙言所说自己师父还是对师妹有情。 只是可怜了赵拙言为了性命不得不离开。 赵拙言说是他疏忽,他早就该想到二皇子会对他下手。 二皇子执意偏执,想要的,不会放手,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更要紧的是二皇子容不得自己的话有半分忤逆。 慕子悦能想到这位赵拙言曾经的结局。 这次是他破了局,自救。 他来小杜城寻她,是说他本就是来尘世历练,本就该为芸芸众生伸出一把手,尤其在看到那日她一身白色的盔甲染成红色之后,赵拙言更确定了心头所想所念。 都说学屠龙术,卖与帝王家。 为何要卖于帝王家? 为钱,为权? 亦或者是为了救助更多的人。 “你真放心?” 恍惚的慕子悦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眉眼俊秀翩然间正是那个这几日频频出现在梦中的家伙。 慕子悦笑了笑:“他知道该怎么做。” “可我怕。”他说,然后转身望着她,眼中波澜轻起,“我怕旧事重演,生灵涂炭。” 慕子悦扬唇,握住他的手。 “之前是没我。”她说。 她的话里有着说不出的自信。 他点头,唇角的笑容如同溢出的清波甜入心头。 慕子悦近前一步。 那人抬手拂过她的发,缓缓消散虚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