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荥被傅流一带走之后,任明敏这几日以来一直惴惴不安。 她没有想到谢初尧这么快就找到了谷南伊,更没有料想到的是,一直以来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任何心绪的荥,竟会一言不发地替她扛下了所有罪责—— 他为何要这般? 任明敏几乎已经猜到了荥对她的心思,可她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旁的时间去想这些? 若是兄长,若是兄长查出来了是她做的…… 任明敏心神不宁,还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便见几个神情严肃的下人鱼贯进了听竹苑,一言不发地站好了。 为首之人,正是傅流一。 他的神情没有泄露分毫情绪,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小姐,请随属下走一遭吧。” 身边都是心腹之人,傅流一便用上了往日的称呼,偏偏那一声“小姐”,将任明敏叫出了一身冷汗。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死死维持住了脸上的微笑。 任明敏的声音仍然镇定,只柔声细语问道:“流一,发生了何事?” 傅流一抬眼,撞入任明敏尚未掩饰完全的情绪之中,仿佛没有发现她眼底的惊慌一般,道:“将军有请。” 短短四字,将任明敏彻底打入了冰窖之中。 她带着绝望的一分希冀,随着傅流一去了前院,而那分微弱浅薄的希望,也在瞧见地上跪着的人时,彻底被无情地粉碎。 任明敏有些气息不稳:“荥……你为何会在此处?” 他不是应该在地牢里面吗? 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为什么会被带到兄长面前?! 跪着的人脊梁仍是笔挺着的,他虽没有抬头,可浑身上下迷蒙不散的血气、裸露在衣裳外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无一不昭示着男人经受了怎样严酷的刑罚。 谢初尧冰冷、沉怒的声音响起:“他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的那个吗?” 任明敏一下子慌了神,再抬起头时,便已是泪盈于睫。 眼泪将落未落,任谁看了都会升起几分不忍:“兄长……你在说什么?明敏不明白。” 偏偏谢初尧没有半分心软。 男人下颌的线条冷硬,一双眸子里翻涌着浓郁深色,俨然已是怒极。 念着对方的身份,谢初尧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冷声道:“任明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做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对上男人沉沉的视线,任明敏控制不住地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可她仍不肯承认,而是惊慌道:“兄长,明敏实在不知发生了何事。荥是我身边的人,可是他犯了什么错?还望兄长念在往日的情分……” 话还未说完,鞭子的破空之声便在耳边响起,几乎是同时,身上传来一阵几欲将她撕裂的剧痛。 “兄长——!” 任明敏被这一鞭直接抽得趴倒在地上。 谢初尧神情冷漠,方才的震怒,已然化成了更为深沉、冰冷的寒意。 他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渗出来的冰:“说不说实话?” 任明敏终于哭了,身上的鞭刑再疼,也比不过被谢初尧当众责打的羞恼。 她的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水阀,顺着洁白无瑕的脸畔滚滚而下,哽咽道:“兄长!明敏不知犯了什么错……” 没等话说完,迎接她的便是更加猛烈的鞭子。 任明敏打小锦衣玉食,便是后来蒙难,也很快便寻到了安身之所,哪里受过鞭子? 更别提谢初尧毫不留情的鞭刑—— 不过是短短三下,她便已经皮开肉绽,痛得几欲昏迷。 又是一道破空而来的声音,任明敏又疼又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皮鞭入肉的声音响起,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谢初尧冰冷的声音响起:“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