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凝结的露珠挂在叶尖,散出沁人心脾的草木清芬。 这座城市完全不像是新建的! 这是伊利丹和泰兰德共同的感受。 无论是树干上皴裂的表皮,还是墙角被青苔爬过的痕迹,都默默述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 沧桑的厚重感中,焕发着勃勃生机,魔法的光辉和生命的奇迹在这里交相辉映。 林荫幽静,两人默然不语,静静漫步,耳边只有艾斯达卡尔踏过草地的沙沙声。 白虎的四足带着厚厚肉垫,踩在草地上一颠一颠。 女祭司纤柔的身躯便随着起伏摇晃,月布制成的长袍闪烁着微光,这种布料十分奇特,远看只是月白,但近看却有不同颜色的辉光交织。 浅淡的天空蓝、湖水绿、薰衣草的紫色…依次在衣袍上面隐现,仿佛有一层月光镀在了衣表。 这层光芒柔和了泰兰德略显英朗的面部轮廓,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温和而威严的气质。 一万多年过去了,泰兰德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天真少女。 但只要看她一眼,伊利丹却依旧会忐忑得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 背叛者在生活上并不委屈自己,欢愉之园那整整一院子的魅魔妖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这些人中,能给他带来那种刻骨铭心的悸动的,一个没有。 成为恶魔猎手的过程十分痛苦,上万年的牢狱生活,更是能让人空虚到崩溃。 是泰兰德的存在,让他始终记得自己究竟是谁,不至于在那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失望中迷失。 伊利丹从来没想过,在被玛法里奥放逐之后,他还能有和泰兰德这样并肩漫步的一天。 这令他觉得如在梦里,一个令他心花怒放的美梦。 他想拉泰兰德的手。 但即便是在梦里,泰兰德也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女祭司抖了抖缰绳,没有点破什么,也没有接受,驾着白虎默默前行。 伊利丹收回手,有点失落,也有点习惯。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这时,泰兰德座下的白虎忽然停下了脚步。 艾斯达卡尔重心微微下沉,身体紧绷起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声,伊利丹听出那是威胁的声音。 他抬起头,顺着白虎的目光望去。 路的尽头,玛维的身姿挺拔,如同站在树梢的枭鹰。 她浑身都笼罩在钢盔和草青色的斗篷中,斗篷沾着露水,钢盔里透出银亮眸光。 伊利丹没来由一个哆嗦,心中旖念消散一空。 东方昶躲在书房偷闲,书桌上玻璃果盘里装着一大盘切好的西瓜,他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神念却早已笼罩整个泰罗卡森林。 自从繁星城建好之后,他就养成了这习惯,有事没事来个全城大扫描。 反正不废什么事。 当神念扫过学院外的小树林,他顿时就精神了。 有好戏看了! 他伸手,用银叉叉起一块西瓜,兴致勃勃吃了起来。 泰兰德见玛维拦路,不禁皱眉,提起缰绳一跃,挡在了玛维和伊利丹之间。 “玛维,伊利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了。” 玛维隐藏在钢盔里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久久没有回答。 泰兰德眉头微皱,有些摸不清她在想什么,伊利丹也有些打怵,此刻的玛维太平静,平静得让他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远在高空,用意念看戏的东方昶也有些疑惑,玛维这是玩的哪一出? 光挡道连句狠话都不说? 不像她啊! 正困惑时,冷不丁胸口微微一热,他拿起胸针一看,正是玛维。 “我接下来怎么说?” 东方昶一楞,嘴里的瓜差点喷出来。 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合着完全是嘴拙不知道说什么好,来找场外指导了? 他想了想,也有些恍然,玛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但这个刀子嘴也只是把钝刀,长久的守望者生涯,让她变得有些脱离社会,变得不善交流,她习惯了干实事而不是说空话。 真要动手干,玛维能打趴十个泰兰德。 但要说到口条,泰兰德能打一百个玛维。 因此几次和泰兰德的嘴上交锋,她明明理不屈,却就是词穷到自己都捉急。 见他不回答,玛维焦急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快点,我知道你看着,教教我!” 东方昶无奈,只好对着印记低声说了一句。 “我们?没有我们,只有你们。你、伊利丹,还有玛法里奥,你们!” 翠绿色斗篷拖过草地,玛维的声音夹着冰渣子。 演技不错,东方昶竖起大拇指,给她比了个赞。 泰兰德微微皱眉:“无论如何,你都是姐妹会的元老,不要忘记你对姐妹们的责任,玛维!” “责任?” 玛维双手拽紧了暗月刀,忍不住怒喝,“你还有脸和我谈责任?你所谓的责任,就是亲手杀死姐妹会的姐妹?” 话落,玛维抬手一召。 林荫吹来阴风,一道庞大无边的黑影出现在她身后,三十多米高的复仇天神耸立在玛维身后,令原本幽静的林荫小道变得鬼影重重。 一张张扭曲痛苦的面容在天神的身躯中浮现,这些面容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