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具尸体,尽管有逻卒维持秩序,但多少还是有被挪动过。 不过已按着刘瑜的意思,尽可能的复原。 “致命伤在肋下,从第四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刺破心脏。”刘瑜验看着尸体,有条不紊地开口,而他身后的杨时,快速地记录着。这本来不是刘瑜的工作,这是仵作的活计,退一万步讲,也该是提刑官之类的差事。 事实上刘瑜也差了控事司的杂役,不止去开封府请仵作,连同当值推官,管刑狱,也就是掌领使院的判官、司录司的参军事等等官吏过来。但这时节,仵作一时还没到来,那些推官、判官,大抵正被中枢的宰执和皇帝叫过去候着,等被喷个狗血淋头,所以也就没有到这边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官员哪有空来理会刘瑜这八品小官? 退一万说,就算没中枢召唤,没有皇帝叫过去面奏,这些官员哪一个不比他官职大得多? 哪有他们来参见刘瑜的?等刘瑜这边查好的案子,去跟他们一一汇报差不多! 刘瑜是有心理准备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叫人去接仙儿,又把镊子、手套等物,一并都带过来。此时他正直起身来,摇了摇头对杨时说道:“这不是第一具遇害的尸体。但应该是刺客接近东华门的,仍没被发觉时动的手。” 听着刘瑜的话,杨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刘瑜知道,这不是第一具被害的尸体呢? 这时却就见着刘瑜行向那边上的军兵,指着他最后察看的尸体,向那些军兵问道:“这位兄弟,敢问是谁人与这壮烈殉国的兄弟一并当值的?” 若是别的官儿过来问一句:“这死了的贼配军,是那个都的?”大抵没啥人理会。 行伍中人,大多是率直的性子,例如彭孙,拍马屁也就是直接“捧臭脚”。 所以听着刘瑜口称自己的袍泽“壮烈殉国”,这是好话儿,听着心里就舒畅。 马上就有七八个军汉挤了出来,叉手行礼,答道:“回官人的话,是小人一起当值的兄弟。” “你们可看清了逃跑的刺客的模样?” 那些军汉摇头道:“都蒙了面,四五人,身手极是了得!” “那魏公公当真是条好汉子,若不是他拼死阻着,官人,不怕您笑话,小人虽好夸耀枪棒,但实在是留不下那两个刺客的。” “三人吧,有三个跑了,有一个得五尺七寸有余;另外两个,五尺五寸左右。” “只有两个,一高一矮,那两个五尺五寸上下的,一个卖生果的阿伯,一个是周遭的牙人!当时大伙都吓疯,四散逃命,哪里是歹人!” “我看着也是两个,那个矮的,五尺一寸的模样,但铁墩子一般,煞是壮实!” “不是,你们都看错了,那两个五尺五寸的,才是刺客;高的那个,是南大街的铁匠,矮的那个,是潘家楼的马夫!” 刘瑜也没阻挡,静静地听着他,七嘴八舌地说话。 便是身边杨时有点急,想让这几个军汉,好好理出个头绪,刘瑜都示意他,不要去打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