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嫌弃那,眼下还敢嫌弃生他养他的亲娘? 那他这个当爹的是不是也有一日会被亲儿子看不起? 实话实说,魏父也很是看重女婿,可女婿有些言论他却是不能认的。 例如女婿家的兄弟,总说什么寡妇若是再嫁便是失节行为,而男子若是娶了再嫁的寡妇,也是失节……他还想娶不远处那家守寡的娘子当二房呢,叫他们这么一说,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叫儿子压一头? 那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又何在? “爹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德厚这才发现自己做了甚么,有些愧疚的看着亲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痛了。” 知儿莫若母,魏母自然是了解亲儿子的。 可这是她唯一的儿,她也不想闹得太僵,便侧过头擦了眼泪,“走罢,咱们去寻你大姐做主。” 可那魏氏不过是个妾,即便给程颢生了儿子,那也就是在自家府里头抖一抖威风,惹急了许是还会讨得主母的一顿打,又如何能做这个主? 所以知道这一家子的来意,正在婆母院子里喝茶的侯氏冷笑一声,“娘,这事儿你且不用管,这家子脑子就没一个拎得清的,我去会会!” 又补充一句:“他们这是在给伯淳添麻烦!” 大侯氏道:“你也莫要太凶狠,那魏氏到底生了小郎君,你这身子……大夫说过有孩子的希望渺茫,若往后想把孩子抱到你膝下养着,那这魏氏便不能动,教训教训便是了,我定站在你这头的。” 侯氏“嗯”了一声,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宜子嗣,所以也没阻止夫君纳妾,但这妾要是敢在她的地盘上作威作福……那却是不可能的! 待出了婆母的院子后,侯氏脸上迅速冷了下来,刚进花厅便听到这一家子有商有量的要如何去报仇。 她走了进来,冷哼一声,“魏小娘倒是好大的威风!也不打听打听你这胞弟得罪了什么人!” 她直接走到上首坐了下来,抬手便是一杯热茶砸了过去,“你魏家得罪的人颇受宫中看重,即便是伯淳,那也是不能随意得罪的,你们倒好,坑了人家好好的小娘子,不想着赔礼道歉便也罢了,竟还想报复回去?” “那许家娘子的从兄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一般,你们若是想安生活命,就少去招惹是非!” 她本意是想叫这家脑子不清楚的清醒清醒,没想到听完后,那魏德厚竟是眼睛一亮:“1宜人此话当真?那许巧娘的从兄竟与太子殿下有关系?” 侯氏:“……” 正说着,程颢怒气冲冲的回了府,见花亭这么多人在,他捏了捏眉心,不耐道:“怎么都在?” “郎君!”侯氏还未说话,魏氏便满脸委屈的扑了上去:“郎君,德厚是端懿的亲舅舅,如今遭人欺辱,您可要为他做主呀!” 侯氏冷笑一声,且看你程伯淳有没有这个胆子! 果然,程颢脸上的表情更不好了,抬手把她扒拉了下去,对侯氏道:“你也该管着一些,端懿是咱们府上的大郎君,便是认舅舅,那也是侯家那边,这魏氏不过一小妾,如何能这般没规没矩的?” 一番话说完,魏家人全部傻眼。 “郎君!” 魏氏跺了跺脚,想要追上去求情,没想到侯氏身边的妈妈将人拦了下来,“魏小娘还是听话一些。” 魏氏:“……” 侯氏懒得搭理这几个脑子有问题的,寻去了书房:“怎的了?在外头受气了?” “官家真是……”程颢见她进来,大吐苦水:“官家竟罔顾祖宗礼法!这女子未婚有孕竟也护着,还是个父不详的,若皇家带头如此,那天下的女子岂不是有样学样?” “礼法何在?” “规矩何在?” 他没说的是,今日朝会,但凡敢就这事儿提出异议的,都叫官家给喷了一遍,让他们没事回家吃自己去,还说你们这些个没少在外头风流,留下的种也不知有多少,若是下回再敢这般唧唧歪歪,他老人家脾气上来,许是会给各家主母送上一些会讨人欢心的少年郎! 侯氏撇撇嘴,就这破事儿? 她扭头就走,爱生气生气去,她有这个功夫还不如睡两个时辰。 等着她温柔小意的程颢:“……” 不行,纲常不能乱,他得寻了正叔2与司马君实商议一番,官家此举实在不妥,与名声不利啊! - 七夕过后没几日便是中元节,这亲人总还是要祭祀的。 说起来也是惨,家里现在统共六个人,除了腊八和青团不记得自家在哪里外,剩下的四个,全是没爹没妈的。 等祭祀回来,乔妹儿想着许巧娘的孝期已过了半年,这在寻常人家,如今已是没什么不能吃荤的讲究了。 她除了刚来的那段时日喝了些有荤腥的汤,后头伤心劲又起来,那是说什么也要吃素的。 便问了:“今日做莲藕煲鸭汤可好?” 许秋石看了她一眼,便劝许巧娘了:“你要多吃些,若不然身子骨恢复的不好易生病,到时要吃药花钱的。” “嗯。”许巧娘没什么意见,她现在是一身轻,心里没那些沉甸甸的压着后,人又开始温温婉婉的,说什么都愿意听。 乔妹儿一听也高兴,厨子嘛,当然是自己做的饭菜叫人愿意吃才高兴了! 当然,她爱做菜不代表她爱收拾,又想着许秋石眼睛好了,便道:“正巧你今日不当值,现在就去铺子里,你去禽肆多买几只鸭子回来,多煲些还能顺带着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