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召他来垂问吧。” “也好。”傅沧泓点头,“你这就出去,将他叫进来。” 稍顷,冯翊偕着龚楷再踏入殿中,龚楷先于阶前拜倒,口呼万岁,得傅沧泓允准后起身,立于一旁。 “龚楷,朕记得,去年的武举,共录进士两百五十名,是也不是?” “是。” “在这些人当中,是否有俊杰优异之士?” “有,不过如今,有的马革裹尸,有的赋闲在家,有的获罪下狱,有的致仕,有的就任于各地驻军,有的编入禁军,也有的,跟着吴将军出战去了。” “照你这么说来,竟无一名帅才?” “皇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龚楷说的,也是事实,傅沧泓自小习武,岂会不懂,要自己一人勤修精习,练得一身功夫已属不易,再要识天文懂地理谙战阵,那基本就是吴铠第二了,这样的人材,漫说整个北宏,纵然放眼天下,又岂可多得哉? 作为一个皇帝,只有手下藏龙卧虎,方才能真正坐得稳江山,思及此处,傅沧泓倒不禁想起一人来——杨之奇,也不知从前的虞国皇帝,是如何收得这名虎将,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殿中一时静寂,只听见君臣三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龚楷,你腹中亦有韬略,望回去之后,再三思量,若得妙计,尽速禀报于朕。” “微臣领命。” “下去吧。” 就在傅沧泓于龙极殿中踌躇沉思之时,夜璃歌却收到了一封请柬。 来自“嬉语楼”的请柬。 手指拂过那烫金帖面,夜璃歌双瞳幽沉,片刻出声唤道:“姣杏儿。” “奴婢在。” “给本宫取一套寻常衣饰来。 换好衣服,夜璃歌又叮嘱姣杏儿道:“待皇上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出宫走走,日落时便回。” “是,娘娘。” …… 嬉语楼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客似云来,大都是挥金如土的王孙公子,看着这样浮华的景象,夜璃歌眸中多了几丝冷色——真是人不同,命便不同,可怜边境线上无数士兵埋骨荒草,在这京城烟柳地,却照样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她并没有在大厅多作停留,而是一径朝里边儿而去,才进得内院门,便闻得一阵浓醉的酒香传来。 绕过数丛碧竹,夜璃歌的双眸忽然瞪大——那,那坐在桌边的男人,竟然是? “夜公子,好一段时日不见,别来无恙乎?”倒是那嬉语楼的红牌,名唤云珠的女子先站起身,侧身一福,举手投足间,万种风情,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会酥倒。 夜璃歌娥眉挑起,忍不住出语斥道:“你,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种地方?”对方的神情却极为冷淡。 “涪顼!” 园中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云珠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却抿唇一笑站起身来:“二位故人重逢,想来定有很多心里话要聊,云珠就不打扰了。” “涪顼,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来?” 男子终于转头,深浓眸色中,却忽然多了几分忧怨:“我如果说,是因为想你了,你会相信吗?” 夜璃歌的呼吸微微一窒。 沉默片刻,她方才缓缓道:“青璃,他还好吗?” “很好,能吃能睡能跑。” “……那就好。” “你在北宏皇宫里,还好吗?” “也很好。” 两人一时寂寂无语,那些往事,忽然间变得很遥远很遥远——或许再灼烈的痛,再深挚的爱,也会因岁月的消磨而浅淡吧。 人生最难能可贵的,便是青春醇美的爱恋,但人生最易消散的,也是青春醇美的爱恋,不知有多少的怦然心动,惘然地凋零残落。 安阳涪顼忽然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去?” 他立在大丛碧匆匆的树下,身影有些萧索:“来此只是为了看看你,如今已经看到,心便安了。” “涪顼——” “……” “你为什么不肯说?” “……说,或者不说,有什么重要呢?” “你千里迢迢,不顾危险赶来,定然是因为,有极其重要的事,想要告诉我,对不对?” 安阳涪顼依然背对着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