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连忙停了手,让丫鬟自去伺候蓝泽,拉着如瑾坐下说话:“今日这样早。” 如瑾笑道:“想多陪父亲一会,许久不见,十分想念父亲。” 蓝泽转脸过来,语气温和:“听说你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可好利索了么?” 他待儿女向来淡淡的,若是说话也多是教导甚至训斥,一贯会撒娇讨好的蓝如琳都不敢跟他玩笑,像这样的关切自是十分罕见。如瑾讶异之余更多是欢喜,这表明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有所缓和,连忙站起答道:“已经全都好了,让父亲惦记,女儿不安。” 蓝泽道:“需要好好调理,别落下病根,若跟你母亲似的常年用药就不好了。不过你母亲如今却好了许多,看起来不似以前那样弱不禁风。” 说着看了一眼秦氏,秦氏低头,当着女儿有些尴尬。如瑾看父母之间相处的样子,不似以往井水河水的冷淡,心中感到十分宽慰。 待到午间下学回来,如瑾先到了幽玉院探望,进去时发现父亲并不在屋里,想起昨夜两个姨娘的刻意妆扮,如瑾未免朝后院方向看了看。秦氏道:“说是外头有事,用过早饭就出府了。” 如瑾暗笑自己草木皆兵,却又觉得奇怪,便问:“父亲可说是什么事没有,是不是置办寿辰的东西?” 秦氏道:“你祖母寿诞还早,不用这么急着置办,我觉着应该不是。但是他也不说,只道是去看朋友。” 什么朋友需要归家第二天就忙忙去看,如瑾心中疑惑。但并不能想出头绪,便提起另外一事:“昨晚姨娘们过来请安……” 秦氏神色略冷了一些,“左不过跟以前一样,打扮好了过来奉承罢了,只可惜她们错了主意。” 往日若是蓝泽出门很久才回来,归家第一晚不是在外院书房歇下,就是在某个姨娘那里,昨夜留在幽玉院已经很不寻常了。如瑾知道这和秦氏对其态度的转变有关,也与送进京里的那两个侍女有关,但却不好明说这些,只笑道:“她们不知道父亲此时挂念着您掌家的事,肯定有许多话要跟您说,怎会理她们。” 秦氏点头道:“昨夜你父亲确实问起这个,问我怎么突然就管起事来,我自然说是你祖母的主意,老人家生病之后未免多思多虑,一时兴起交待身后事也是有的,他倒理解。” 如瑾沉吟:“这么说来,叔父那边事先没挑拨什么?” 若是之前听了人家挑拨,以父亲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如此轻易罢休,凭母亲几句解释就能应付过去的。但蓝泯又怎会不搬弄是非,难道说…… 如瑾想起临行前暗中对素莲素荷的嘱咐,莫非这两个婢女真有助力,劝解了什么让父亲没有偏听偏信? 只听秦氏有些哭笑不得:“这事……我却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她面上带了些尴尬,踌躇半晌才道,“上午素荷过来请安,说……说素莲暂时回不来,过阵子跟你叔父一起回来。” 如瑾愣了愣,脑中飞快转了几转,才略略反应过来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这……”如瑾也不由得尴尬起来。涉及父亲和叔父身边人的事情,她真是不好细问。然而,事关东西两府之高低消长,却又不能不问,一时间也是红了脸。 秦氏轻轻咳了一下,道:“说是你叔父上京的路上,有次跟身边长随说起咱们两边相争种种,商议着要怎么跟你父亲告状,被素莲无意中听到了,回去商量了素荷……最后她自告奋勇就去……去你叔父身边了。” 秦氏说得有些吞吐,细节之处也不能言明,只能大致让女儿知道梗概。但如瑾也明白过来了,不禁暗叹这两个丫鬟真是胆大,竟然自己做了这样的主张。 原本送这两人上京,就是母亲为了缓和跟父亲的关系,她们在父亲跟前说些好话也是情理之中,但让如瑾意外的是她们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仅笼住了父亲,还不惜舍身去笼络叔父。这短短月余的时间里,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