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严厉神色,将除夕训了几句,让他给碧桃道了歉,然后遣他去里间罚写大字了。 两人再次落座说话,碧桃不大自在,略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凌慎之再次道歉:“我会好好管教这孩子的。” 碧桃忙说“无妨”,童言无忌,请他不要拘束了除夕。叮嘱凌慎之有事就给何刚通气,福身道别。凌慎之将她送到院门口,碧桃谢道:“先生回去吧,外面乡邻多,我这次来已经是冒失唐突,不要给您再添麻烦了。” 孤男寡女同出巷子,定是要引起邻里议论的。凌慎之本也打算就送到这里,于是点头。 碧桃返身就走,凌慎之看着她背影,几步之后,突然叫住了她。 “碧姑娘……” 碧桃转身,明丽裙摆微微飘动,“先生?” 凌慎之略一踌躇,举步近前,低声道,“若再见你家姑娘,请转告她,王爷此前来过我这里,讨了一个方子回去。她若知道便罢,若不知道,王爷如果不提,也劝她不要提,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碧桃惊诧不已,“有这样的事?” 凌慎之仔细叮嘱:“不要声张,悄悄说与她便可,免得另生枝节。你跟随你家姑娘多日,该知道分寸。” 碧桃略一思量,郑重福身:“多谢先生好意。那……我这就告辞,您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请慢走。” 碧桃看着他返身入院,听着细微的脚步声一路进屋去了,这才转身从巷子里走出去。马车还静静等在巷口,食摊上坐着磕牙的婆子和车夫连忙迎上来。那婆子已经在和周围人的闲聊中知道了巷里住的是谁,凌慎之的名字,她们蓝府的仆婢多少都知道,于是看向碧桃的眼神就带了揣测的暧昧,“碧姑娘,要回府吗?” 碧桃拿眼一扫,就知道她在琢磨什么,也不理会,掏了两角银子,给她和车夫一人一个,“走吧,劳你们久等。回去不要提起这件事。” “自然,自然不提,这是姑娘私事。您难得出府,还不许您办私事了么?”婆子笑着收了银子,殷勤跟在车旁。 碧桃不理会她的聒噪,自行上车,闭了门,轻轻靠在车壁上。午后原是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细微的颠簸中更易疲劳,可是她合上眼睛,意识却是清明。脑海里不断晃动的画面,是凌慎之站在斑驳的木板门边唤她回头,然后,举步走近。他青衫的袍角在风里晃,如同鸿雁振动的翅,亦如飘远的云,总之都是远在天边,不可触及。 他走近前来说的话,是关于姑娘和王爷的,与她无关。 碧桃默默张开眼,瞅着颤动的车帘子愣了一会,突然省起凌慎之都说了什么,顿时懊恼,拍了拍额头,扬声叫住车夫,“别回府,折回王府去!” “碧姑娘?”婆子疑惑。 “我一只镯子不见了,似乎是吃饭时脱在了厢房里,回去找来。” “哦……”车夫和婆子都没有异议,调转车头,又往长平王府驶去了。 小小的马车在辘辘声中走远,南城平民区的烟火嘈杂渐渐淡成墨迹晕开的画,模糊不清。 小巷土房里,凌慎之回得屋中,挨罚的除夕捏着笔从里间探头,“先生,真不用我去巷口蹲守了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