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壁垒外河东口音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亮了,而与之相对的守兵的呐喊声却越来越有气无力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反正就凭这几门铜炮也打不退寨外敌军的猛攻,还不如赌赌运气,说不定能够打中什么河东军的紧要人物,还能迫使敌军撤兵。 河东军大旗之下,李存勖坐在马上,胯下的坐骑焦躁不安的刨着地面,显然这头好动的畜生已经被激昂的鼓声和不远处的喊杀声所感染了,它的主人也是如此,李存勖的表现并不像一个即将获得全胜的大军统帅,反倒有点像老师限制住的顽皮汉子,他不时偷偷的打量身旁那个胡名叫邈佶烈的大汉,在发现对手用充满警惕的眼光盯着自己时候,只得有些丧气的又偏过头去。 正当此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李存勖胯下那匹健马便倒了下来,紧接着其身后的河东军帅旗也倒了下来,场中顿时人嘶马鸣,乱作一团。 混乱中,邈佶烈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用他浑厚的嗓门高呼道:“都别乱动,都别乱动,别让梁贼钻了空子,大王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他跳下战马,冲到李存勖身旁,只见李存勖躺在地上,一条腿被沉重的战马压在躯体下,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一副受创颇重的模样。 “快,快把战马搬开!”邈佶烈赶忙下令道,两旁的亲兵赶忙涌过来一起用力,将压在李存勖右腿上的战马尸体搬开去,旁人这才发现那战马已经少了半边脑袋,不禁咋舌惊呆了,这马头骨颇为坚硬,便是让大力士用大铁椎猛击也没有这般效果,也不知是何等利器才有这等威力。 马尸刚刚搬开,邈佶烈便冲到李存勖身旁,从腰间解下水囊,含了一口猛的喷在对方脸上,又猛掐了几下人中,李存勖才悠悠醒了过来,惨呼:“痛杀我也!”邈佶烈赶忙问道:“大王,你感觉如何?” “大腿,还有右腰都痛得厉害!”李存勖的嗓音很微弱,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模样,邈佶烈目光转向对方的右腰,只见一根断枪头刺穿了铁甲,深深的没入腰间,伸手一摸,只觉得一片温*热,收手一看满是血迹,心知李存勖此次受伤不轻,赶忙厉声喝道:“快传军医来,准备网床!” 诸将本慌乱间,见有人发号施令,立刻便有了主心骨,纷纷去执行命令去了。李存勖勉力睁开双眼,对邈佶烈笑道:“大兄,小弟不听你忠言,至有此祸。若有不豫之事,继岌便劳烦你了。是儿若是顽劣不堪造就,大兄便取而代之便是,只是莫要误了先父之志!” “大王休得胡言!”那邈佶烈赶忙答道:“这不过是一点轻伤罢了,将养数月便好了,某受先王大恩,自当竭忠尽智。大王还是闭目休息,莫要说话,牵动了伤势便不好了!” 李存勖闻言点了点头,他此时伤势沉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说话了,便环视了诸将一眼,有以目示邈佶烈点了点头,诸将会意齐声应道:“大王请放心,吾等自当听从总管节度!”李存勖这才放心的闭目昏睡过去。原来这邈佶烈本是李克用的义儿,邈佶烈本是他的胡名,汉名却是叫李嗣源,随李克用转战三十余年,履立战功,官至蕃汉内外马步军总管,乃是河东镇的首将,在河东军极有威望,便是李存勖本人,对其也极为敬重。 这时大夫已经赶到,察看了一会地上的李存勖的伤势,起身在邈佶烈耳旁低语了几句。李嗣源点了点头,大声喝道:“快将大王抬到网床中,莫要颠簸了。”说话间,便有数名士卒牵了两匹战马来,在两马之间用麻网相连,上面再铺了一层毡垫,再将李存勖置于其中,这样一来,马匹行走之时,其间的伤员也不至于受到颠簸,加重伤势。待到载运着李存勖的马匹退下了,李嗣源转过身来,沉声喝道:“诸将听令,鸣金退兵!” 众将顿时哗然,一个性急的喝道:“大王受粱贼暗算,我等正要攻破贼寨,将其兵将个个刺心处死,方雪此恨,大总管为何要退兵呀!” “是呀,大王虽然受伤,但攻破敌寨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了,为何不灭敌后再退兵不迟呀!” 面对众人的反对声,李嗣源却好似充耳未闻一般,自顾喝道:“大王既然已将诸军交我节度,你们就当听我军令,尔等这般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