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他又反应了过来,这不正是一个接近那个吴国手,探察事情原委的大好机会。他赶忙伸手附额,呻吟道:“范公你不说倒也罢了,这一说我额头还真疼起来了,难道是真的生病了不成?哎呦!” 说话间吕雄摇摇晃晃的竟似要马上倒下去一般,范尼僧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大声喊道:“快,快来人,将吕太尉搀扶下去,请大夫来好生看护!”早有数名近侍赶来,要搀扶吕雄,却被吕雄一把推开,连声喊道:“某家没事,某家没事,要替夫人值上最后一班宿卫!”他力气不小,一时间那四五个近侍竟然近不得身。范尼僧赶忙在一旁劝慰道:“宫中自有空房,太尉只需在旁屋歇息便是,也算得替中宫宿卫!”吕雄这才放松手脚,让众人扶了下去。 吕雄被扶到相距大殿不远的一件厢房中,那几名近侍刚刚离开,吕雄便从榻上做了起来,看他双目精光闪烁的模样,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他正想起身去看看四周环境,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吕雄赶忙重新躺回榻上,装出一副病人模样。只听的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进来两个人来,前面那人身披绿袍,乃是宫中近侍,那近侍手指吕雄对后面那人道:“这位乃是检校侍中,振武军节度使吕相公,身有恶疾,你要小心看治!” 后面那人身穿长衫,约莫四十多岁年纪,颔下长须,手中提着青囊,面容古朴,也不多言,径直走到吕雄身旁,先伸手搭在吕雄手腕上,替其切脉。可过了半响功夫,那大夫脸色颇为古怪,又让吕雄张开眼睛和嘴巴,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舌苔和眼珠,口中啧啧称奇,道:“吕相公脉象沉稳有力,脸色、舌相、眼色也都正常的很,并无什么病症,想必是一路赶来有些疲惫,过于哀伤的缘故吧,小人便开一副宁神温补的药物,再好生休息几日便好了!”说着便要从一旁取出笔墨纸砚,准备替吕雄开药方。 吕雄听到那医生的诊断,暗想自己这装病果然瞒不过这宫中太医,只是不知眼前这人是否便是崔珂方才提到的吴国手,若不是此人,自己岂不是白白装了这一场病。想到这里,吕雄急中生智,故意低声问道:“敢问这位大夫名讳!” 那大夫受宠若惊,还以为吕雄想要感谢自己,赶忙起身答道:“不敢劳动相公垂询,小人姓区名端,字任宏,久闻相公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吕雄听到这里,确定了眼前这人并非那吴国手,立刻从榻上跳了起来,抢过那砚台便一下砸在那大夫头上,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满身都是墨水,口中大骂道:“哪来的庸医,老夫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你却偏偏说并无病症,只需吃些乡下大夫便能开的吃不死人的烂药,还不给我滚出去,快快换那吴国手来。不然老夫便要奏明大王,彻查中宫驾崩之事有无庸医伤人之处!” 那大夫飞来横祸,劈头盖脑的被砚台砸了一下,当即跌倒在地,正寻思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大佬,成了泄愤的对象,莫非当真是自己学艺不精,刚才诊断有误,可听到吕雄最后一句话,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伏地叩首哀求不止。他虽然在宫中供奉,也算的是一个官,但和吕雄这等封疆大吏,宗室成员比起来,不啻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吕雄想要弄死他,比弄死只蚂蚁困难不了多少;若是让吴王觉得吕淑娴的死和他们的救治不力有半点关系,全家上下立刻就会化为糜粉,成为吕淑娴的殉葬品,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还有心思回想自己方才切脉、察舌时有无差错。 吕雄甩了一下衣袖,冷声道:“快快滚下去,换吴国手来替老夫诊治,这等厌物,看着便烦心的很!” 那近侍赶忙将那大夫扶起,带出屋外。吕雄躺会榻上,看着地上血迹斑斑的砚台,他心底也有一丝恻然,那大夫也是一个良医,细心为自己治病,却稀里糊涂的挨了一砚台,吃了皮肉之苦倒也罢了,还被吓的魂不附体,这次回去只怕就要生一场大病,自己这事情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但吕雄眼前立刻闪现出吕淑娴的温婉的笑容,想起自少年时起吕淑娴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