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鹤轩:“……啊??” 单飞白抬手抚过脸颊上浮凸的电子纹路:“我叫她来我身边看我。我知道她身上带着起码七八种毒,可她没想要下手杀我。” 直到这时,匡鹤轩的怒意这才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阿范!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 单飞白掌心向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哎,也别骂他,是我瞎眼,信错了人。一会儿你去一趟,把我送他的那颗眼睛拿了吧,看着怪闹心的,顺便查查眼睛里的记录,我记得我给他的时候随手装了内置录像的。” 末了,他又扭过半张脸来,语气平静:“对了。他那颗好的眼睛也不用要了。” 匡鹤轩正恼着,一口应下:“成!我待会儿就去,非得让他把幕后黑手吐出来不可!” “别指望,问不出来了。”单飞白平静道,“他心里有鬼,吐出来的也是真真假假,是烟雾弹还是真相,我们分不清楚。再说,他知道的就是真相吗?总而言之,没有必要去听了。” 匡鹤轩犹豫:“那……” “做完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把他扔到外面。跟二哥说,放出风去,我单飞白不杀兄弟。” 单飞白的语气始终轻松自在:“然后就看有没有人来杀他灭口喽。” 匡鹤轩:“那要是没人……” 单飞白翘翘嘴角,笑起来有点勾人的小婊子相:“哎呀,没人就没人呗。他是死是活,和我们磐桥有关系吗?” 匡鹤轩眼珠转了转,总算跟上了单飞白的思路:“好嘞!” 末了,他犹豫再犹豫,压低了声音:“那个,老大,你就真的不怀疑……” 单飞白断然:“他有一万个机会杀我。” 匡鹤轩急道:“宁灼也有一万个理由不杀你!留着你就是为了折磨你!你看他刚才说的什么——” 单飞白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重伤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微微垂下头去。 他眼前闪出缭乱灼人的火焰。 那人被轰烂了半个胳膊,站在自己面前,额角凌乱带汗的黑发垂下,汗水顺着一低头的弧度落下来,打在他探出的指尖上。 单飞白捻了捻发热的指尖。 只有他知道,和初遇时一样,宁灼是在用命救他。 但他同样知道,这样的理由无法说服他的下属们。 单飞白呼出一口气:“我倒希望是他。” 匡鹤轩:“啊?” 单飞白歪着头看他:“是宁灼动的手,这就是单纯的帮派之争;不是他,我带着伤从这里出去,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搞我,我还不是要死?” 匡鹤轩头皮一麻。 对哦。 可他还是不能安心:“那回家呀。回家也比留在这里好。” “家?”单飞白一笑,“家。” 匡鹤轩也懊恼起来。 他知道单飞白和他家里关系不大好。 但留在“海娜”,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个最烂的主意。 匡鹤轩看着他英俊又年轻的老大,痛苦道:“万一宁灼要糟蹋你怎么办!” “那也只能……”单飞白咬着嘴唇,一脸认真的忍辱负重,“只能都听他的了。” 走廊那头猛然传来钢铁关节的一声轻响。 单飞白恶作剧得逞似的抿嘴笑了起来。 宁灼闷着头从禁闭室的方向走来,步速越来越快,差点撞着房间里出来的闵旻。 他劈头就问:“他嘴套呢,口球呢?!” 闵旻:“……哈?” 宁灼的后槽牙是咬着的:“不管用什么东西,赶快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 此刻的银槌市里,比宁灼烦躁的人有的是。 按理说,“白盾”把案子定性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也算是老业务员了。 一切都该是顺理成章才对。 偏偏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 按照规定,死刑使用的药剂都是提前一天送到执刑部来的。 “白盾”当然不想得罪提供药剂的医疗部门,所以这口锅不能由他们来背。 自然,这也不会是保存了药剂的执行部的锅。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