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公众相信,是受害者家属在药剂运输过程中动的手脚。 死刑前一天,就是最恰当的时间。 这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下城区的监控早就坏得七七八八。 只要能逮住一个前一天在家睡觉的,哪怕是因为面孔受损不愿出门的受害者,他们都能成功地把这口锅甩出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死刑前一天,所有有犯罪动机的受害者及其家属,都有极其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不是在走亲访友,就是去等级稍高一点的医院咨询面部复原的事情,去有珍贵藏书的图书馆看书。 还有人在监控密集的中城区里加通宵夜班的。 而且,所有人都像是长了同一张嘴巴。 在“白盾”调查人员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的时候,大家的口径相当统一: “怎么,我们不能出去么?” 他们当然能出去。 可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能有多少? “白盾”无处下嘴,索性动起了其他的脑筋。 有的受害者家属有再明确不过的人证,比如走亲访友的,加夜班的,的确不方便操作。 有些人,比如那个去电子图书馆找心理治疗类书籍的受害姑娘,就是单独行动的。 只要抹掉相关监控不就行了? 谁想,他们刚一动心思,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图书馆监控显示,这个姑娘去图书馆自带的餐吧购买过咖啡,不小心把咖啡打翻在了别人身上,和人发生了口角。 争执间,她在愤怒下扯下了口罩,露出了被腐蚀的脸蛋,吓得周围的人纷纷后退。 显然,这种事一出,“白盾”就决不能找她出来顶罪了。 肯定有人记得这个疯婆娘! 而随着“白盾”调查的深入,每个受害者及其家属,都有除亲属之外的陌生人,能作为他们不在场证明的旁证。 ……一定是有人指点过他们! 但下城区糟糕的监控系统,偏偏又在这时候派上了毫无必要的用场。 “白盾”根本无法确定他们之前见过谁。 这时候,原任警督查理曼先生,正满心焦灼地等在审讯室里。 当然,和“海娜”基地只有两把冷板凳的禁闭室相比,这里有床、有终端、有沙发,对比之下,可以说是五星级酒店了。 然而网络上的情势正朝着“白盾”并不乐见的方向狂奔而去。 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白盾”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给公众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 为什么已经死了的杀人犯巴泽尔化身成拉斯金再度犯案? 为什么“白盾”警督查理曼要往杀人犯脸上开枪? 他是不是要隐瞒什么? 网上已经有人预测出,警察要找受害者家属顶缸了。 当然,这种信息很快被删除。 但越删大家越觉得是真的。 很快,舆情部门也不敢再有动作,只得向上层层申报,变相催促着决策层赶快拿个主意。 查理曼先生咬着指甲,再冰冷舒适的空调,也无法让他身上层层生起的汗水吹干。 他的指甲缝裂开、淤积了血,他也浑然不觉。 随着调查信息的同步,他感觉有一匹巨大的、无形的网在向他罩来。 一张精密的、早有预谋的、让他无处逃躲的网。 哪怕他现在正处于整个银槌市最安全的地方,他也感觉有一桶桶的冷热交替的水接连不断地浇到他身上,在他心上结出愈来愈厚的冰层。 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复发狂的妻子“还没有进展”后,外间响起了脚步声和开门声。 他萎靡的精神陡然一振,放下通讯器,对着来人张口就问:“怎么样了!?” 第12章 (三)飞白 来人是他的副手之一,“白盾”副警督蓝瑟。 面对殷切的查理曼,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查理曼先生优雅的面具破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突破口都没找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