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咋办?”桂花哭的更猛了,“哥,我不想被批斗……哥,你得帮我想法子啊哥!” 白建生沉着脸,干脆把笔塞回自己兜里。 “有多少人知道?” “好多人都知道,”他妹妹肩膀一耸一耸,“上学的都知道……” 白建生骂了她一句蠢,也没细看,径直把笔装起来。“就说是我给你买的,别对外说,别再让人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没事儿。——一根钢笔,郁知青也不会在乎这点东西。” 桂花仍然打着颤,跟风里头打摆子的柳枝一样。白建生一看到她这样子就心烦,既然没这个胆子,怎么还敢去拿人家东西? 可他不能让这件事流出去。他们家在村里一向很有声望,要是真摊上了这件事,之后还有什么脸? 坏分子和小偷的名号,恐怕摘都摘不掉! 白建生打定了主意,就准备把笔扔进河里。 可在那之前,他还得先探探郁知青的口风。 下午排练时,他去了排练用的土房。高丽正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背词,老远就看见白建生过来,还挺稀奇,“建生同志,你怎么来了?” 白建生笑笑,说:“我来看看你们排的怎么样。” 他探探头,问:“郁知青呢?” 高丽扯高嗓子喊杜云停:“郁涵,白建生同志找你。” 杜云停就在屋里,自己练着脚步。听见这一嗓子,他一抬头,看见渣攻正站在门槛外,笑得温和。 “郁同志,”白建生说,“几天没见你了。” 他坐下来,闲扯了几句家常,但心思不怎么在家常上。杜云停压着腿,漫不经心地听着,白建生憋了很久,终于把话头抛了出来,“我听支书说,你丢了东西?” 来了! 杜云停的心就是一振奋,还有点小激动。 “是,”他说,“丢了根笔。” 白建生笑了笑,温和地说:“听支书说的那么急,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东西。郁知青怎么对一根笔也这么较真?” 郁知青倒像是愣了愣,诧异地瞥着他。 “白同志怎么这么说?” 白建生说:“郁知青不像我们,是这乡土疙瘩里长大的。——咱们村的孩子,用的都还是烂笔头,写字都写不好。郁知青没见过,他们过的不容易。” 杜云停没接这话头,只静静地看着他。白建生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接了下去,“可能有哪个孩子看见了,一时间犯糊涂,就拿走看看。郁知青想想他们难处,也体谅体谅他们,何必死抓不放呢?” 杜云停的眼微微眯起来,把白圣父的说辞重复一遍,“拿走看看?” 白建生说:“他们年纪小……” “真有意思,”杜云停打断了他,“白建生同志说的这么确定,我还以为你知道是谁拿的呢。” 白建生的眉毛拧了拧,随即又若无其事伸展开。他笑笑,“我只是说说,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拿的。” 他坐不下去了,好像这凳子烫人,没多大会儿就站起来,“郁知青继续忙。” 杜云停把一条腿伸展开,压了压,喉咙里发出轻轻的一声笑。 【走,】他站起身,对7777说,【咱们去找支书说道说道。】 7777没懂。 【说道什么?】 杜云停没理,径直去了支书屋子,张嘴就说:“支书,我刚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