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我那根钢笔上,还刻了一个字……” 晚上,新的说法在村子里头传开了。一个小孩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爹娘,他看见桂花她哥给她买的那支钢笔上,也刻着一个字。 “不是桂花的桂,”他比划着,“当时桂花还骗我们呢,我一看那个字就不是那么写的……” 他在纸上画了画,指给大人看。 “一个有什么的有,再加上一个偏旁——” 大人里头有认识字的,点着那张纸,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这不就是郁知青的姓吗?” 他惊愕道:“难道还真是桂花那孩子拿的?” 记得这件事的小孩不止一个。他们回去告诉爹娘,爹娘在唠嗑的时候也顺嘴说一说,跟着瓜子皮儿一块吐出来,消息就跟长了腿的兔子一样,蹿的飞快。白建生的爹还不知道,正在村子东头处理家长里短、婆媳矛盾。 这家的老太太很刁,钱都在自己手里握着,半分不给人。饶是这样,还一个劲儿骂媳妇从他家偷东西,偷着往自己娘家送。 “心都长歪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 白建生的爹点点头,教育这妇女不要贪钱,别总想着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拿。妇女捂着脸,想反驳几句,对方就拿孝道来压,正哭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有气不过的她家亲戚嚷嚷:“别说别人都跟说真的一样,你自己家小孩偷东西你怎么不说!” 白建生的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子,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他把烟袋子往腰里一别,说:“老四,你怎么总是说瞎话?” “谁说瞎话?”女方亲戚直冷笑,“大家都知道了。你家妞儿偷了人家郁知青的钢笔,还扯谎说是她哥买给她的——你要不信,就出去问问,看这村子里还有谁不知道?” 他们忍了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人早就不是村里支书了,可偏偏还倚老卖老,没事儿就好搅和进别人家家事里头,把自己那一套当政策一样要求别人。 也就那些老人给他脸,像他们这种外来的,早就看不惯了。 这怎么还能在村里头厉害这么多年? 白建生他爹还真不信自家妞能去偷东西。可抬眼一看,周围一群人居然都默不吭声,谁也没反驳。 他心中开始觉着不对头了。 “你们是看着我妞偷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老人说:“看倒是没亲眼看见。可村子里的娃娃都说了,亲眼看见桂花拿钢笔去学校的。上头明明写的是郁知青的郁,她还非说是秋字。……这不是骗人么这不是?” 其他的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是,我家二狗子也说看见了。” “家里几个都瞧见了……” “就是家里娃娃说的,娃娃总不会骗人吧?” “我看桂花这孩子,十有八九是真偷了人家东西……” 白建生的爹老脸挂不住了,连喝了好几声,才把这一阵窃窃私语压下去。他虎着脸,说:“不可能的。我们桂花不是这种孩子,等我回去问问。” 他转过身往家走,心却扑腾扑腾直跳。 桂花到底是不是这种孩子? 白建生的爹把烟袋子捏紧了,眼底一片阴沉,像片驱不散的乌云。 他很快就和儿子一块上了门。上门时间是晚上,月黑风高,没什么人留意。 白建生敲敲门,让杜云停出来,“郁涵同志,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他敲了半天,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