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算得了什么,这世间亲父子亲母女长相无一相似的大有人在。”宋普不在意的说道。 无论宋普如何澄清,宋威很难去相信他的话,他从心底抵制。 “当年之事只有我、先王还有陈氏清楚,如今先王不在,我与陈氏的话便是铁证。” “正因如此,父亲说的话才要慎重。”宋威道。 宋普脸色微变,抬眸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在此事上撒谎不成?你是我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我早已把你当作亲生的了,难道是我想让你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吗?” “我并非是不相信父亲……” “你必须得相信我。”宋普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严肃地道,“此事干系重大,若你都站在与为父相对立的立场,你让其他人如何信服我的话?今日在朝上你的表现就是错的,不成熟不过脑子,简直是没有任何长进。” 说完,他甩了甩衣袖离去。 宋威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就弯曲了,他垮在那里,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 乾元宫,内宫的太监捧着放着各位娘娘的牌子的盘子弯腰站在蔺郇的面前。 蔺郇的手在牌子上方滑过,最终停在崔贵人的头上。 崔氏,都转运盐使司崔嘉之女,性情和顺,娇俏可人。 蔺郇慢悠悠地散步到宝华殿,殿门口点着一盏红灯笼,他仰头一看,忽然就想起了元宵灯会上她如玉般的模样了。她侧身与旁人说着话,明明是出口损人,但嘴角携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在那灯火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与她一比,纵然国色天香也黯然失色。 “陛下?”殿内的人已经跪迎许久了,他还在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刘德江不得不开口提醒他。 蔺郇收回目光瞥了刘德江一眼,那是看物件儿的眼神,像是随时都可以扔弃一般。 刘德江浑身一抖,几乎想自扇耳光了。他这个不长记性的嘴啊! 幸好蔺郇并不打算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下发作人,抬腿朝着殿内走去。 宝华殿,崔贵人一身粉裙跪在那里,春夜薄凉,很难说是因为紧张还是冷才发颤的。 “贵人,千万别在陛下面前失仪啊。”身旁有老嬷嬷提醒道。 崔贵人一张圆脸,俏丽可人,小鹿似的大眼睛让人过目难忘,浑身都透着一股少女不知世事的纯真。老嬷嬷心里是笃定崔贵人能拿下陛下的心的,这般娇俏的人儿哪个男人不爱呢?她在宫中经营多年还是寂寂无名,说不定此番就要因为崔贵人而翻身了。想到此处,老嬷嬷的心里甚至比正主还要火热。 眼瞧着那抹玄色的身影近了,崔贵人赶忙低下头。她害怕得紧,虽然嬷嬷教了又教,但她毕竟是实打实的少女,未经人事,更未想过自己会侍奉天子,几乎是难以控制的惶恐。 与她所想的不同,那抹身影从她身旁走过,连脚步都未曾顿一下。 “起吧。”他边说着边往里面走去。 崔贵人有些愣神,还是旁边的宫女将她扶了起来。 “妾、妾身见过陛下,陛下万福。”她走上前去,再施一礼。 蔺郇坐在上座,双膝展开,随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绣棚子,道:“这是你绣的?” “是……”崔贵人迟疑地道。 “这是鸳鸯呢还是鸭子?”他轻笑一声,拿着刺绣凑近了看。 崔贵人脸色一红,支吾得说不出来了。入宫之前她的刺绣便总是被母亲批评,说她弹琴的时候手指活泛,怎么握着绣花针的时候就十指硬得跟棒槌似的,半点都不开窍。 如今被陛下嘲笑,她臊得满脸通红。 “害羞什么,过来坐。”蔺郇放下刺绣,端起了手边的热茶。 崔贵人心里还是忐忑得紧,站在她身后的老嬷嬷急得不行,这怎么就不开窍呢?陛下明显是钟意她的啊。 崔贵人慢腾腾地上前,即使落座也是半边臀挨着榻,一副随时都要起身的样子。 蔺郇侧头瞧她,她却不好意思地闪躲,脸上飞上了红霞。 这般少女情态做不得半分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