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采七叶花换取青莲的主意,他自然是得听她的。能以和平的方式拿到青莲,当然不需要交恶。 可那姓古月的混账却恬不知耻地想要介入他和苏惊羽之间,用一系列可笑的举止证明了什么叫做无耻,如今更是直接拐人,真大爷的——贱。 若是古月东杨敢动她一根头发丝,他贺兰尧可不管什么家国利益,定要将那混账撕成片片。 “宁王殿下可是在气皇兄带走了王妃?”身后倏然响起古月南柯的声音,不远不近,“皇兄想必是牵错了绳子。” 贺兰尧听闻此话,压根懒得回。 牵错了绳子? 可笑。 “宁王殿下不信?”古月南柯继续道,“甲虫来袭时场面太混乱,你与皇兄都是一不留神让绳索给脱手了,而那会儿白雾浓厚,牵错了绳子也不奇怪,再则,牵错了人又能如何?我们四人迟早都要会合的。” 贺兰尧依旧沉默。 是呢,迟早都要会合。 关键是他只想同他的小羽毛一起,不要这劳什子南柯公主跟在身后! 跟她说话他都觉得费劲,更别提跟她同路了。 “宁王殿下是在担心王妃么?”古月南柯见贺兰尧不说话,倒也并不气馁,只再接再厉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了,皇兄是有风度的男子,若是他们遇到危险,皇兄定会护卫她的。”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话?”贺兰尧终于顿住了脚步,开口声线幽凉,“我的脖子已经遭罪了,能不再让我的耳朵遭罪么?你就当可怜可怜本王,不磨叽可好?” 古月南柯面色一僵。 他就真那么不待见自己,以致于说两句话都要让他嫌么? 听她说话是耳朵遭罪? 在赤南国,但凡是与她说话的权贵子弟,哪个不希望能同她多讲两句话,哪个不想与她多相处?到了贺兰尧这儿,却让她碰了一鼻子灰,头一次连说话都要遭人嫌。 遭人嫌弃的感觉——可真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古月南柯便不再说话了,只是不声不响地跟在贺兰尧身后,保持着好长一段距离。 贺兰尧似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旦她走快了些,与他距离拉近了一点,他便也跟着加快了步伐,势必要离她远远的,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古月南柯心中愠怒,却也无可奈何。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脑子愈来愈昏沉,鼻翼间似乎嗅到了一股浅浅的花香,她忽然便感觉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被抽离,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了。 “宁王殿下……”她出声喊了一句,随后眼前一黑,脚下虚浮,那感觉像是坠入了深渊。 “南柯。”忽然间有一声清冷如玉的男子嗓音传入耳膜,慢条斯理,分外好听。 古月南柯被这一声惊醒。 这声音她不陌生,是贺兰尧特有的声音。 他愿意跟她说话了? 古月南柯心中一喜,抬眸,便见前方一道雪白的修长身影朝她缓缓走来。 他身后,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盛开着绵延看不到尽头,宛如十里红尘,他一身雪白锦衣,宛如最俊美的神祗,缓缓踏步朝她而来,天际有几许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微风掠过他身后的杜鹃花海,那一片大红随风轻颤,宛如万丈红浪翻滚,他站在花中,朝她勾唇浅笑。 这一瞬,四周的杜鹃花好似全成了陪衬,她的眸中看不见其他,只他一人,遗世独立。 古月南柯一时间有些愣了。 因为那俊美的男子正对着她笑,而后朝她伸出了手。 古月南柯眸底划过一丝难以置信。 前一刻连听她说话都厌烦的贺兰尧,这一刻竟愿意对她伸出手? 像是在做梦一般。 但此刻她没有心思去想这其中原因,她的目光落在眼前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上,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喊:握住他的手! 这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么?还犹豫什么? 如此想着,她怀着紧张又喜悦的心情伸出了手,眼见就要触碰到贺兰尧的手…… “蠢货,还不清醒!”忽然间一声讥讽的冷笑传入耳中,而后古月南柯便感觉脑门一疼。 伸出的手还来不及触碰到贺兰尧的手,便见眼前的贺兰尧在一瞬间化成万千粉末,散在了空气中,连个影儿都不剩了。 “不要!”古月南柯惊呼一声。 然而下一刻,后脑勺又是一疼,清冷如玉石的男子声音再度传入耳膜,“再不清醒,你就死在幻境里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