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就让人将他从牢里提出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亲自抽他十鞭子才算解气。 此刻,望着这个伤了她的元凶,伤口又似隐隐作痛,她蹙着眉尖,恨不得杀了他。 杀他,是不能杀的。 不说他是姑姑和摄政王给自己定的未来王夫,他还是姑姑亲自收的徒弟,是姑姑唯一的弟子,姑姑回来后,知道了会生气的。 羽徽若压着火气,暂时没要他的小命。 她拎着鞭子,撩起纱帘,行至鹿鸣珂的身前。 侍卫拿起黑色的布袋,套在他的头上。 这是规矩。 帝姬不喜欢他丑陋的面貌,每次行刑前,都会蒙住他的脸。 他已经挨了羽徽若二十鞭子,薄衫被鞭稍撕破,瘦骨嶙峋的身躯上伤痕累累。 那些伤并非全然都是羽徽若造成的,羽徽若是羽族的帝姬,羽族将来的女君,背地里有很多人希望能得到她的青睐,坐拥荣华富贵。 自打鹿鸣珂被许为帝姬的王夫,不少人眼红他,明里暗里使坏,羽徽若想要他知难而退,去找姑姑退了这门婚事,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娇纵跋扈,带头欺凌他。 有帝姬默许,其他人变本加厉,处处排挤他,羽徽若期待着鹿鸣珂有朝一日,再也忍不下去。 他比羽徽若想象得能忍。整整六年,从不向姑姑告状,对她的欺凌和戏弄,只字不提。这让羽徽若生出一种错觉,这人是爱自己的。 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鹿鸣珂是个怪物。 羽徽若曾不小心将刚沸腾的半杯茶泼在他手背上,烫破一块皮,他却不哭不喊,无动于衷,好似被烫破皮的是旁人。 他的眼睛永远都是望不到的黑暗深渊,默不作声地盯着她,让人感到恐惧。 羽徽若打心底害怕这个怪物。 那些在他面前的嚣张和娇蛮,像是一层坚硬的鳞甲,将她对他的恐惧深深藏起。 羽徽若扬起鞭子,刷地落下,鞭稍擦过鹿鸣珂的衣角,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回荡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尤为刺耳。 被鞭子带起的风,拂动珠帘,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鹿鸣珂好像很震惊,藏在黑色布袋子里的脑袋动了一下。 羽徽若感觉那道深渊般的双眼,隔着黑布,正在盯着自己。 她半蹲下来,摘下他的头套,露出那双黑黢黢的眼,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将来真的能拯救羽族吗? 羽徽若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做的那个梦,以及巫师卜出来的卦象。 卦象说,他将来会君临天下,有一番大气候。姑姑也说,他骨骼罕见,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加以雕琢,必有所成。 要真的像姑姑说的那般,放眼望去,整个羽族,似乎只有鹿鸣珂,能与那梦里的邪魔抗衡。 而羽徽若,生来就是个废物。 当年落入天渊,煞气侵蚀她的灵府,基本给她判了死刑,于修炼一途,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修出什么名堂,就连她迟迟化不出翅膀,也和此有关。 姑姑对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待到成年,与鹿鸣珂成婚,诞下带有凤凰真灵的血脉,成为羽族下一任的王位继承人。 为羽族选择强大的靠山,诞下拥有凤凰真灵的血脉,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受羽族臣民供奉,不管是像梦里那样,用粉身碎骨的代价换羽族平安,还是和怪物诞下后代,为羽族培养出强大的王,这些,本来就是一个帝姬该做的。 想到这里,羽徽若那一鞭子再也打不下去。她丢了鞭子,坐回帐中。 婢女和侍卫们都对这个突发状况感到奇怪,帝姬的脾气比那春日的天气还要难以捉摸,谁都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羽徽若说:“请医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