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水仙点点头,出了门去。 过了一会儿,羽族年轻的女医师提着药箱,入得帘内,问道:“帝姬,您哪里不舒服?” 这位小帝姬,自幼身体不好,医师出入帝姬的寝宫,是家常便饭。 “不是我,是他。”羽徽若看向帘外依旧跪着的鹿鸣珂,“给他治伤。” 众人无不感到意外,就连那原本低垂着脑袋的鹿鸣珂,也忍不住抬了下脑袋。 医师行至鹿鸣珂身边,看到他浑身是伤,出于医者的仁慈,叹了口气,对侍卫说:“扶他起来,去旁边坐着。” 医师打开药箱,小心翼翼给鹿鸣珂处理着断骨。 粉桃斟了杯清茶给羽徽若,羽徽若用杯盖轻轻划着茶沫,斜眼看向那坐在凳子上的黑衣少年。 果真是怪物,接骨的痛,常人必定痛哭流涕,他全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医师接好他的骨头,给了他两瓶药,一瓶治同心契反噬带来的内伤,一瓶治身上的鞭伤。做好这些,医师向羽徽若告辞。 羽徽若放下茶盏,对鹿鸣珂说:“你进来。” 黑衣少年不动,侍卫一左一右,将他押了进来,然后退了出去,守在帘外,防备着他反扑。 这人前两日刺伤帝姬,简直胆大包天。 羽徽若抬眼打量着他,少年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有着一副好身段,只可惜全身上下皮包着骨头,没有几两肉,瘦得跟竹竿似的。 他是姑姑凌秋霜亲收的弟子,本不该落魄于此,近几年来,天渊对面的魔族频频有所异动,凌秋霜亲自镇守,这一守就是五年。 没了凌秋霜撑腰,这人族来的毫无背景的少年,被帝姬带头霸凌,过得很是艰难。 他原本住在凌霄阁,凌霄阁里拥护帝姬的弟子,不服他被选为帝姬的未婚夫,烧他的书,将他的被子浸在水里,在他的饭食里掺沙子,往他的衣服里塞毛毛虫,诸如此类的恶作剧,不在少数。 鹿鸣珂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怂包,他狠狠将他们打了一顿,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和他们一起受罚。 除姑姑和摄政王外,羽族子民大多不解,为什么要将帝姬许给一个丑陋的怪物,他们对这个丑八怪都有着敌意,这种假公济私的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鹿鸣珂索性搬出凌霄阁,在山中搭了个小竹屋,不再食羽族一餐一粟。 少年倒也有骨气,铁剑是他自己捡回来的,衣服是拿自己编织的竹制品去集市换回来的,食物是他自己种出来的。 那群人没有因此而放过他。 他种的地时常被人拔光幼苗,搭的房子三天两头遭到破坏,根本抓不到恶作剧之人,就是抓到作恶者,报复回去,也只会被人拿捏住把柄,受到责罚。 羽族禁止同族相残,他们这些被编入羽族户籍的俘虏,同样受此制约。 这样饱一顿、饥一顿的,还能跟抽条的树枝似的猛长,羽徽若相信他是骨骼惊奇了。 被羽徽若关起来后,羽徽若给他断了膳食,算起来,他有两日没有吃东西了。 羽徽若打翻搁在手边的糕点,下令道:“捡起来。” 雕成花儿的小糕点,散落一地。 鹿鸣珂慢慢跨出一步,弯下身子,将糕点装回碟子里,递给羽徽若。 羽徽若却说:“脏了,出门的时候,替我扔了。” 羽徽若的寝殿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打扫,唯独他站立的地方,印有零星血迹,其余地面纤尘不染,这些滚落到地上的糕点干干净净的,一点不脏。 但她是帝姬。 帝姬向来娇贵,吃穿用度,无不豪奢,怎会吃掉在地上的糕点。她不知道,这些糕点用的都是羽族最珍贵的花酱,精致而小巧,是多少寻常人家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山珍海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