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王是不是对中山有何不满呢?” 姜节抬起双手,往下虚下了一下,道:“王是心焦,也想找些事情给大家做做,免得太闲生事,却不会针对中山。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说啦,你应对得很好。中山远,不适合现在便远征。将中山逼急了,要做困兽之斗,谁也讨不了好处去。不曾将五国俱灭,又亲来解释,是给王留了情面。样样周到,不过正因样样周到,卡得王挑不出毛病来,大约他又要闹心了。” 卫希夷喷笑一声,问道:“便是有事,也不是现在,是也不是?” “不错。” “唔,我观此间,人人都有些忧愁,不知……” 姜节道:“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得差不多啦。我说一句,你们留心,宫中事,不要多言。王很明白。” “咦?” “内闱之争,王从来没有带到过门外。从一方诸侯到天下共主,可不是凭随心所欲便办得到的。” “我听说,新夫人还有筹划?” “她能做成什么事情?看,我不是还呆在龙首城吗?到了王糊涂的时候,我头一个走。”姜节说得毫不愧疚。此时可没有什么臣下死节的铁律,倒是为君的人要小心,做得不好,百官百姓就要跑到别人家去了。看得出来天下一统的好处,却未必非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也是事实。 卫希夷对申王的现状,又有了更全面的理解,了然地点头。卫希夷的问题特别多,将任徵也关心的事情也给问了:“王究竟有什么打算呢?将来会如何与诸侯方伯们相处?” “将来?”姜节沉下了脸,“有没有将来,且要看天意。” “怎么说?” “唉,我随老师学艺,学得不如同门,却也看出来了,天时不顺呀。如果是六年前,中山做下了这等事,王可不会这么轻轻放过,你做得再周全也没有用。现在你再看,只要遣一使者,有一说法,王便轻轻揭过了。你道为什么?手上没劲儿了。” “不过六年。” “坚城,存十年粮,人皆以为不可破。这样的城池,一只手数得过来,我看阳城也未必有这么多的积蓄,不是吗?如今六年欠收。其实,早在中山之前,荆国已经绝贡三年了。” 卫希夷心头一跳:“王要南征?” “未必。怎么?” “我想回去。” 姜节问明了原因,道:“若是这样,或许王会乐见其成的,对大家都好。你且见故友,若她的心意没有变,现在倒是个不算很差的时机。兵祸、天灾都会产生动乱,而乱世,正是大有为之时。” “是。” 比起近来常在祁地操心的太叔玉,长居天邑的姜节无疑可以提供另外一些信息,卫希夷在他这里一直盘桓到哺食之后,将要宵禁之时,才与任徵分道而归。回到太叔玉府上,又将从姜节那里得到的消息,再与太叔玉讲。 太叔玉道:“不愧是风师的弟子!对了,出城的人回来了。” 庚对女莹并无卫希夷那般的感情,公事公办将卫希夷嘱咐的事情讲了,女莹知道庚是个面冷心也冷的人,也不与她矫情,约定了明日女莹回城,回来便先见卫希夷。庚担心若是给太叔玉招来麻烦,卫希夷会不开心,与女莹约定的地方却是馆驿。女莹要从城外回来,时间刚好够卫希夷从太叔玉家里到馆驿等着。 一切,见面之后便知端底。 ———————————————————————————————— 卫希夷这一天起得很早,匆匆回到馆驿,等着女莹的到来。女莹来得也很及时,几乎是城门一开,她便进来,直奔馆驿的速度。卫希夷早早在门口等着,不等卫士将女莹拦下,便将人引了进来。 馆驿她也是早上才来扫了一眼,布局记得倒还清楚。任徵为二人让出了房间,长辛像一扇门板,杵在门框外面,谁也不让进。庚依旧是隐在卫希夷的背后,默默地一声不出。 朋友久别重逢,从孩童到少女,模样儿长开了,却依稀还是旧时的眉眼。两人见面,先将对方往眼里狠狠地看了一阵儿,才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什么寒暄也不用说,什么多余的事也不用做,至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