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就好像只有一个女儿似的。”秦羁却好像全不惧怕,又接着道,“您也不想想,皇太子他才五岁!五岁啊,您让阿束嫁给一个五岁小儿,也不怕天下人笑话您急红了眼要卖女儿?!” *** 秦束低下头,轻轻地揉起了太阳穴。 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起这一桩的,但到底所有人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 只是她自己已经很平静地接受了,为什么大家都还要争个不休呢? 秦止泽怒到极处,脸色反而由红转白,胡须抖个不住。片刻之后,他只从那干瘪嘴唇间迸出一个字:“滚!” 秦羁冷笑:“我本就不爱回这个地方。”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襟,便大步往外走去。 一时间,偌大的上堂里,只有父女两人,相对沉默。 到最后,终于还是秦束站起身来,将沉默打破:“女儿只是来问问父侯安好,既无他事,便先告退了。” 秦止泽却突然道:“我听闻你到黄沙狱中,挑了一个胡人,送到了骁骑营?” 秦束静了静,“他叫秦赐。” 秦止泽点点头,复伸手去摸索茶盏,“你二兄看来又要好一阵不回家,你阿母又要同我闹了。” 说起自己的妻子时,他的眼中却有一闪而过的嫌恶。 秦束淡淡地道:“二兄在著作省待着,也挺好。” 秦止泽过了很久,叹口气,“阿束,你也记恨为父吗?” “不记恨。”秦束回答得很平和。 “太子年岁虽幼,但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是有道之君。官家如今虽然龙体欠安,但毕竟春秋鼎盛,太子背后又有淮南温氏,轻易无人敢动摇的。”秦止泽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情绪似终于平定下来,神色间甚至有些怡悦了,“阿束,你要稳住,忍住,再过十年,或者不必十年,这天下便在你掌中了。” 秦束轻轻地笑了一笑。 “父侯所计深远,女儿心中感激。” 秦止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四个儿女之中,策儿与约儿虽然听话,却应变不足,羁儿虽然聪颖却顽劣不堪;只有你,阿束,”他伸手拉住了秦束的手,复拍了拍,认真地道,“你才是阿父最喜欢的孩子啊。” *** 夜中,戌时半。 秦赐抱着酒壶,站在骁骑营西门外。那个守门的朋友名叫彭祖,正冲他挤眉弄眼:“说好了亥时半呢,你早来一个时辰,是西北风很好喝么?” 秦赐不言,只走到他身前去,将怀中包裹略略打开一角,彭祖鼻头一耸:“啊呀,这是好——” “酒”字好歹被他吞咽了下去,但见秦赐又扬了扬眉,那神态明明冷淡淡,却不知为何让彭祖感觉仿佛在炫耀一般,他不由得悻悻地抹了抹鼻子:“有酒有女人,很了不起么!” 到亥时半时,便彭祖都有些困意了,秦赐仍旧站着。再过了一刻,他见到了秦束。 她站在营门对面的小丘上,穿着他们初见时那一身黑衣,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戴着风帽。她望见他,便在数丈远外停下了步子。 他迎上前去,她便又转身往丘下走。 他扫视四周,没有见到马车和仆从,不由得问:“您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秦束没有说话。 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只依稀感到,她今回没有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更新!(不知是谁给我的勇气)从此后大概可以一周五更了!也就是除了周一周三之外的五天哦~~谢谢大家!鞠躬~ 第7章 流光暂徘徊 出了西门再往西,便离开了京城的沃土,渐渐可见到远方大片大片的荒地。二十年前乌丸南下,兵锋直逼洛阳,平昌王萧镜率亲兵在此地与乌丸人激战了三日,最后拖到外郡援兵赶来时,已是尸积如山,鲜血沿着地势一直流向了护城河。后来平昌王即位,便在此处设立骁骑营,长年备风尘之警,军营以西,绝无民人,只有风沙吹拂。 秦赐也不知秦束要走到多远的地方去。天上只挂着一钩残月,摇摇欲坠的尖棱几乎刺痛人眼,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