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茫然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过去的那所有的记忆都从脑中挥去,可是那些记忆却越发清晰,四肢血脉中开始泛起一种叫惊恐的颤抖,她怕得浑身无力双唇哆嗦。 钉有铁钉的靴子踩踏在雪地上,发出倾轧式的吱吱声。 萧铎迈步,走到了阿砚面前。 阿砚惊惶中仰起脸,却见苍茫白雪之中,他眉眼深沉冷然,不羁的黑发狂舞在这风雪之中,几乎与那暗黑的夜融为一体。 萧铎蹲下身来,微皱了下眉,抬起手,轻轻落在了阿砚脸上。 整个世界在阿砚眼中已经成为了背景,她的心里眼里只有那双手。 那是一双修长优雅指骨分明的手,在晶莹雪光映衬下,如白玉雕刻,又若冰雪堆彻,竟仿佛散发着莹白的光泽。 那双手里流淌着的血液,是凉的。 沁凉的手指碰触到了阿砚的鼻尖,阿砚在这一刻,竟然分外的安静。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和韩大白其实有过密谋的。 韩大白被折磨成那样,他招供了什么吗? 自己,是不是也要死了? 可是沁凉的手指抚过她的鼻尖,却只是捻下了她鼻尖上的一点雪花。 黑暗中,萧铎仰起墨黑的眉,狭长的眸子里泛起些许笑意:“阿砚,你怎么过来了?” 阿砚茫茫然地望着眼前男人的笑,愣了好久后,一个后栽葱,直接倒下去了。 他好像……并不是想杀她啊…… 绝处逢生,喜极而泣,她有点承受不住。 晕倒没商量! **************************** 阿砚直接病倒了。 这一场病,来得气势汹汹,几乎要了阿砚半条小命。 萧铎一直守在阿砚身边,亲自照料,几乎不假于人。几天下来,阿砚的病没好,他反倒是整个人都削瘦了许多。 夏侯皎月从旁看着此番情景,叹了口气。 她跟随在萧铎身边已经四年了,这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对一个人牵肠挂肚。 当今九皇子是怎么样的人,天底下又有什么能被他看在眼里呢?如今倒是好,真是被个阿砚吃得死死的。 夏侯皎月温柔地递上了汤药:“爷,姑娘该喝药了。” 萧铎端过碗来,取了银勺,试图喂药,可是只要他喂一勺,阿砚吐一勺,很快便见暗褐色的药汁从苍白干涩的唇角溢出,打湿了锦被,浸润了下面汉阳巾,甚至纤细的锁骨染上了一层褐色。 “爷,还是我来吧。”夏侯皎月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提议。 萧铎沉着脸,冷瞥了她一眼,皱眉道:“好。” 几日不曾合眼,他现在嗓音沙哑,犹如砂砾和铁器相磨,冰冷瘆人,便是夏侯皎月这般在他身边侍奉多年的,乍听之下也觉得毛骨悚然。 夏侯皎月走到阿砚床边,细致地用银勺取了一些药汁,然后温柔地喂给阿砚吃。重病中的阿砚,明明是昏迷不醒的,却竟然双唇微微蠕动,下意识地将这药汁咽了下去。 萧铎一见此情此景,脸上就难看了。 这都好几天了,为什么夏侯皎月喂药,她就吃。 自己喂药,她不吃? 正在喂药的夏侯皎月,忽而便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几乎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一个冷战。 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