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大袖一甩:“查!是谁谋划此事!”又望了眼周弘:“清河王削去亲王之位,暂贬为荆山郡王!夺镇军大将军之位!” 湘君一行人跪得近,也听明白了这来龙去脉,有人打着光复周氏的旗号想刺杀女帝和朝廷栋梁,而他们今日受曲江宴的都是朝中大臣或将来的朝廷人物,自然是全面攻击,这又是一场预谋,谋反之人是正是朝中权贵之子与新科及第和各位宫外各种才德之人,至于周弘...有可能是主谋,有可能只是无意做了替罪羊! 这世上亲情敌不过权势,女帝能流放自己的大儿子,囚禁自己的二儿子,又怎么会真像表面上那样对三儿子宠爱呢? 湘君受伤后脑子一直清清醒醒,没想到在这儿伤势后发,有些混混沌沌,没顾上自己的伤,反倒将周弘在脑子里刺溜了一遍,到了最后,嘴角抽了几抽,骂了句:“比老娘还惨!” 昌平推了她一把,她才稍稍清醒过来,又闭上了嘴。 女帝要回蓬莱殿,湘君也起身跟了上去,正遇上周弘也起身一路恭送女帝,湘君忍不住去看周弘的神色,看归看,只瞧了个冷硬若冰,便一阵头晕目眩向地上栽去。 周弘一把接着她:“周湘君!” 湘君想说自己好得很,却扯着嘴角笑了句:“你快哭了,可别哭。”而后混沌扑来,她闭上眼,此后之事不闻。 槐花越开越烈,惜月到外面摘了一盆子端进屋中,又敞开了窗,阳光随即投进屋中,映在地上形成两块斑。 湘君卧在床榻上看着地上的光斑,轻轻道了句:“拿出去晒着吧,今日天好。” 周子扬坐在一侧抱怨:“你管你自己还差不多,管那些劳什子做什么?”随即将手中药汤调了两调,支给湘君:“温了,快喝了。” 湘君接过药汤子,瘪了一下嘴,又是嫌弃又是可怜,向周子扬使小脾气来:“可苦了。” 周子扬又见她撒小性儿,顿生一种男子汉的豪气,捏了她的脸一把,抚上她额上的白布条子:“快喝了,我得回王府去看看七爷。” “别去了,他让你别去你就别去了,这些日子查得紧,怕连益阳侯府也遭殃。” 湘君手指摩挲上碗沿,昨日周弘才回府,女帝就派人围了清河王府,软禁了周弘,分明是在等“谋反案”的结果,她上一世此时已经病重加身,又被开除学籍,成日躺在病榻上,自然也不知道曲江宴上发生的事,不过从周弘日后尚有一次出征来看,女帝应当不会太过苛刻,但周弘送周子扬回来,也定然是情况惊险,她倒不如按周弘的意思办。 周子扬却呼地起身,义愤填膺:“七爷于我有恩,我怎么能在他遭逢大难之时弃他而去?” 湘君一抿唇,这周子扬还真够知恩图报的!可她哪能任由他这样血气方刚下去,伸手就拍了周子扬腰上一掌:“少跟我扯你那些英雄义气,涨气血不如生骨头!” 周子扬被她一拍,像只跳脚鸡一样朝外一蹦:“你别拍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湘君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二人又是笑过一阵,都沉凝下来,湘君就着这时候将一碗药咕咚咕咚喝尽,拿过床头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啪嗒一声,碗一放,湘君:“你既信他,也懂兵从将令,这次也该从令,现在家中歇息一段几日,等风波过了再去。”说完,她又是一叹气,风波过.....谁知道怎么过? 周子扬在军中呆了几日,真对这个“兵从将领”信服不已,湘君拿这个压他,他也没了反驳的理由,只能恹恹儿问了句:“真不行?” 湘君:“又不是我不许你去,是你的将军不让你去。” 周子扬沉默着站了片刻,肩一垮,刚刚那股血气消散一空,伸手来端她的碗,不情不愿道:“不去就不去,我就等几日。” 湘君看着周子扬的背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