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公见了皇太子,腰杆便不似先前那么硬,有了还钱的意思,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服软,又实在丢脸,一时骑虎难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至于南安侯,却只想着拖延一日是一日: 难道乔家真能这么不要脸,每天都去要债不成? 再怎么着,也得给唐贵太妃几分脸面?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是你们选择不还了,”乔毓不仅不气,反倒笑了:“既然如此,便按照我外甥的法子来,你们可别后悔!” “你外甥?” 南安侯方才只顾着同乔毓掰扯,又被她一席话气的肝疼,扭头去看,才见皇太子与秦王正站在不远处,两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乔毓两手抱胸,得意道:“申国公,南安侯,你们两家在长安的铺子不少?不好意思,咱们得查封几个了,叫人去估估价,用来抵债,不过你们别怕,虽然咱们有仇,但我一定不会叫人恶意贬低你们家铺面价值的……” 申国公:“……” 南安侯:“……” “你!”南安侯像是只被拔光了毛的鸡,痛不欲生道:“你不能这么做……” 不知为何,申国公总觉得面前这人从面容到行事风格,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讥诮道:“乔四娘,你的门路还真是多。” “唉,没办法,”乔毓摆摆手,谦逊道:“朝中有人好办事。” 申国公:“……” 南安侯:“……” “乔四娘,俗话说以和为贵,”南安侯涎着脸,说情道:“即便不给我脸面,也给贵太妃几分……” 乔毓前前后后听人提过即便“唐贵太妃”的名头,心下狐疑:“贵太妃?她很了不得吗?” “没什么,”秦王浑不在意道:“一个过气宫嫔罢了,小姨母不必放在心上。” 南安侯感觉脸有点疼,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皇太子自袖中取出一份文书,递到乔毓手中去:“这两家最值钱的铺子都在这儿,小姨母自己挑些喜欢的,我好叫京兆尹去查封……” 申国公:“……” 南安侯:“……” 过分了啊! 能不能给予我们最基础的尊重,回到卫国公府再商量这些?! 南安侯捂住心口,仿佛随时都能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地倒下。 申国公面色铁青,却不敢同皇太子硬杠,猛地咳嗽几声,却见身后仆从退开,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俊秀郎君走了出来,生的同申国公有些相像,身后是面色蜡黄的章兴文。 “五万两银票在此,另有一份城外庄园的地契,算是赔罪,”那年轻人先向皇太子与秦王行礼,又双手递了银票过去,谦和道:“三郎与六娘失礼,乔家姑姑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们计较。” 乔毓歪着头打量他一会儿,伸手接了过来,翻看无误,便听皇太子道:“这是申国公世子,叫章兴翰。” 哦,原来是申国公的儿子。 这人生的文秀,气度敛和,看起来像是只无害的兔子,再仔细一瞧,却像是条随时会跳起来咬人的毒蛇。 乔毓不喜欢这个人。 不过此刻,她什么都没多说,接了银票收起,又去瞧章兴文与章六娘,语气蛮横道:“你不也说他们有错吗?为什么还不叫他们给我道歉?!” 章兴翰饶是涵养极佳,脸皮也有转瞬抽搐,略微一顿,才扭过头去,向弟妹道:“去跟乔家姑姑道歉。” 他在申国公府似乎很有威望,章兴文与章六娘虽不喜乔毓,却也真的近前,躬身道:“昨日多有得罪,乔家姑姑见谅。” “大声点!”乔毓不满道:“蚊子似的,谁听得到?” 章兴文额头青筋一抽,章六娘也是面色不忿,却还是抬高声音,弯腰更低,又一次道:“昨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