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谎啊。”封蔚摸了摸脑门,道,“说真的,要处理江南那么多人,普通官员身份哪够?江南官场和京中世家有千丝万缕关系,除了宗室和开国勋贵,没人敢说能制得住。开国勋贵中倒有几人能用,我正好给他们做个幌子。” 封庭沉思。他还真有点被这小子说服了。 封蔚又道:“我也知道,要我拿刀带着人马去跟人拼命打仗我还有点信心,若是跟人拼心眼,我可不成。” 封庭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不信,是懒得去。有我在上面给你担着,你就只会一力降十会,简单粗暴,一点脑子都不肯用了。” 他养的弟弟他还不知道?封蔚那脑袋好用的很,就是懒得用。 封蔚干咳两声:“若大哥没人可用,江南这趟浑水我也能趟。既然大哥有人可用,我何必费心那些弯弯道道?我又不是没事闲着慌。只是此次去江南事关重大,若有我作为幌子,或许就没人会认为,暗查江南的另有其人。” 实话实说,清理江南官场,地位最合适的人的确是封蔚。封蔚作为皇帝胞弟,位高权重,深受皇帝信任。就算江南官场所有人的上面关系全合在一起跑皇帝面前说他坏话,皇帝都能统统拍死,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封蔚。 但也就是太宠了,封庭反而舍不得让他去了。 不过封蔚又说得确实很有道理。正因为封蔚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几乎没人会想到封蔚只是个幌子,暗查的另有其人。 封庭无奈叹气,忍不住又敲了敲封蔚脑门:“我觉得,你就是闲得慌。是不是我不准你去边疆,不高兴了?你年纪还小,边疆现在又不太平,你去那里干什么?要带兵打仗,可以去南边找些小国玩玩嘛。” 封蔚面瘫脸。他哥又思维发散,并开始唠叨了。从江南说到带兵打仗,隔着十万八千里好吧? 封庭向来对封蔚宠的很,几乎不会对封蔚虎着脸,最多是用书卷象征性的敲两下脑门就算惩罚了。每次他教训封蔚,就是唠叨,不停的唠叨,往死里唠叨。 最严重的一次,是快过年了封蔚想给他哥他嫂子凑点毛皮,结果瞒着他们两,留书出走,跟着猎户进了深山狩猎,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好几道深深的疤痕。 那次封庭气的很了,从日出开始唠叨到日落,并且连续唠叨了三天。直听得封蔚两眼冒金星,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封蔚在人前的冷酷面瘫脸就是在这种唠叨下练成的。 这次封蔚在将士大胜进京之后,就提出要去边疆杀敌。吓得封庭心脏都停了几拍,死命想打消封蔚这危险的念头。 这次封蔚又要去江南,还好他有自知之明,没有主动揽下这麻烦事,只是去当个幌子。不过也足够让封庭想起封蔚之前危险的打算,又忍不住唠叨了。 封蔚出宫的时候,两眼无神脚步虚浮,就跟身体被掏空了似的。 封庭还不消停,又跑成皇后面前唠叨了一番那不省心的弟弟。成皇后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应对起来也得心应手。她死命的夸赞封蔚是为了替封庭着想,想替封庭分忧,封蔚是个好孩子,封庭错怪他了。 封庭果然心里舒坦了,言不由衷的抱怨一番弟弟还没长大,哥哥还有的操心,就不再抱怨了。 不过成皇后虽然是劝解,实际上她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封蔚一向急他们夫妻两所急。想去边疆也好,想去江南也罢,肯定是想为皇帝分忧。 封蔚一路神游回府,在见到余柏林时终于有了精神,开始跟献宝似的对余柏林说他要去江南了,江南很漂亮,一起去一起去。 “不去。”余柏林看着书本,头也不抬。 “啊?”封蔚呆,“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何事去江南,但王爷出京,肯定有公事在身。”只要涉及江南,都是麻烦事。余柏林心想。 封蔚道:“有公事也没关系,你还是照样可以读书作文啊。” “我明年二月就要应试,时间仅剩半年不到。”余柏林终于放下书本,给了封蔚一个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需要静心尽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