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国丈心内一动。 云扬叹气,“于国事政治,掌重兵的人,越要远远退避,朝中无论争端如何,必须不偏不倚,才会稳如巨船之舵,上报国君,下慰百姓。掌着大齐风雨不惧。” 国丈激赏。他探前一步,语气有些激动,“怎样的不偏不倚?” 郡主看云扬为难地垂下头,不忍,拉住国太袖子,“爷爷,皇叔是云公子亲外公……”语意未尽,却也明白,难道要逼得人家亲口说出忏逆的话来才算真心? 云扬感激地冲她笑笑,好个知情善意的女子。郡主被云扬明亮的笑意晃得愣了愣,忽觉脸颊又烫了些,忙垂下头。 国丈也舒出口气,几个人坐下,细问。 “此事,就着落到宫里。”云扬说出自己的计划,“皇上传旨或递出东西,都有当日值星的秉笔太监记录在案的。” 这金牌,既是平贵妃私取的,怎么会有记录呢? “若她私造记录?” “可请见皇上亲自裁度。”云扬笑得很纯良,眼里却闪着光。皇上已经半年不临朝,这下将住平贵妃,见与不见,她都危矣。 “再查,宫里若递出东西,守门的禁卫司,会有记录。”最后一回,自己连着锦盒一起盗回,那造型繁复古朴的盒子,一看就是内宫之物。 国丈张大嘴,好个处处陷井,平贵妃可算是遇到祸星了。 “只怕那钦使丢了金牌,火速回报,让平氏有机会销毁证据。” “钦使从来都有亲随,这回五名钦使都是孤身一人,显见并不是来自尚礼司。”云扬轻轻点醒国丈。 “平氏有私兵?”国丈皱眉。 云扬没作声。私兵不敢说有没有,但确应该有支强大力量在暗地里支持。毕竟在宫中经营了二十来年,如今现出利爪,反证明她一早,就是包藏了野心的。不过,也幸好是私兵,肯定一早派下这任务,就给了金钱,嘱他们东西送到大营,即刻远遁他乡,此事就死无对证。或许,已经另有人派去,截杀了干净。 “很缜密。”国丈笑道。 云扬也笑笑,“属下人微职末,什么也查不到,只好托国丈出手。” “好。”国丈应下。 云扬眉头动了动,“您不必亲自出面,将所有物证,找个机会透给皇叔。”让他和平贵妃朝堂上斗去吧。 国丈朗声大笑,“这倒是正中皇叔下怀。”日前,皇叔拿住解回来的一干囚犯,在朝堂上,已经占了很大上风。如今再有这矫诏罪名……水越浑,这变幻也会越莫测,他久在朝中,怎会不明白云扬的意思。 在一边静听的郡主,轻轻笑出声。国丈揽住她,宠溺地笑道,“小兄弟的计划,还得着落宛平你出面。”枢密院,掌各司乃至宫中各色文书,上可直达圣听,下可监察百官,这二品枢察使,着实是要职。 郡主抿唇看着云扬。 云扬不太好意思,起身,“劳烦郡主了。” “公子哪里话……”宛平也起身回礼。 国丈瞅瞅二人,哈哈大笑。 --------------------------------------------------- 苦留不住,云扬用了晚饭,连夜就启程回去了。 祖孙二人在书房闲谈。 “可入得眼?”国丈探身,看孙女羞红的脸。 宛平抿了抿唇,秀美的面容映在烛光下,温婉又动人,“只怕人家……” “怎的?名动京城的才女,我嫡亲的孙女,还配不得他?”国丈佯装生气。 宛平急劝,“宛儿是说,怕人家早有姻缘……” 国丈愣住,这一层倒没想过。虽然云扬只有十八岁,但大户人家的子弟,往往早有婚约约束了,一般不会等到近成年再张罗婚事,不禁愁云密布。 “不过,宛儿也是没有婚约的……”宛平见爷他气馁,心里大急,顾不得别的,忙点醒他。 国丈明白过来,自家孙女如此优秀,京城名动,自己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总觉得无人堪配。那云扬,人中龙凤,家中自然宝贝得紧,说不定,也和自家一个心思,当下心里又有了几丝希望。 “传书给云逸。”虽然边疆战事急,但这大事,可耽误不起。国丈赶紧张罗,“问他这姻缘可愿意。” 宛平羞红了脸,急拦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