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诩心情不错,仰头笑,“遣你给我经营一支耳目,”她收起笑,神情郑重起来,“慎言,朕命你,用尽你心力,网罗有用人,凡能触及的所有地方,都要给朕安上一只眼睛,一双耳朵。从此,朕许你,事事皆可自处,有要务,可直达天听。”望着慎言颇震动的表情,她一字一顿,“你……可有信心做个能臣?可有把握,让朕能放心坐在金殿上?” 慎言震动地看着刘诩,此回被召见,本做了最坏打算,却也有最深的希冀。万料不到,能得如此信任,堪当如此重任。他眼里湿润,却有光采绽现。 “属下……只恐力有不逮,”慎言语中自谦,眼睛里却升腾着自信,“属下,领命。” 刘诩自袖中取出“如朕亲临”金牌,按在他手心中,“见它如见朕,望能助你成事,也望你善用。” 慎言垂头看那金牌,手上似有千斤重。心里愈加清明。今日应承陛下的事,今后,必累他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永不能脱身。但,他,别无选择,也不怨无恨,因为,若真能从此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他,即要到了,心心念念的——自由。 -------------------------------------------------------------- 帘轻动。 慎言回头。见一青年男子,捧茶轻轻候在门侧。身量不高不矮,面容姣好,年龄该是弱冠初长成,一双大眼睛忽闪着,打量着自己,眼神活泼又霸道,忽而转回到刘诩身上,极快地瞟了瞟她脸色,又乖巧而柔顺地垂头。慎言扭头看刘诩表情。刘诩并无诧异,只是宠溺地笑笑。慎言明白过来,该是后宫男侍样的人,他垂头退开半步。 “朕现在有要事。”刘诩挥挥手赶人,语气并无厌烦。那年轻人略略抬头,姣好的面容挂着失落,紧咬的淡粉唇已经泛白色。 “先回寝殿候着吧……”含笑略嗔。 “是。”声音轻轻,却掩不住透出的喜悦。慎言侧头,见他扉红着面颊,本垮下来的小脸,喜悦跳脱,极挑畔地冲自己挑了挑精巧的下巴。 刘诩再挥手,人影一闪,就跑走了。刘诩失笑摇头。 外面已经定更。“行了,你办正事去吧,不用束手束脚,只要是做对的事,纵有些许差池,也都有朕给你兜着。若有要务,以皇封密折递上来就可以。”刘诩吩咐了几句,起身要走。慎言急急抬头。 “还有事?”刘诩停住。 慎言怔了怔,话到嘴边,又艰难咽回去。 刘诩好奇停下步子,“到底何事?此刻不说,以后,可难有机会喽?” 慎言仿佛受到鼓励,抬目光,“请问陛下,男苑旧人,可还留用?” 万没料他要说的,竟是这个,刘诩怔了一下,笑道,“可是奇了,连这等事,你也管上了?“ 慎言脸红,却坚持看着她。 “不用,你待怎样?”刘诩心念微动,垂询。 “请赐给属下。”慎言忽地跪下,抬头殷殷又急切地看着她。 从没见慎言为什么事这么急切,她目光幽深地扫过慎言,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刘诩沉了半晌,淡淡笑笑,“当什么事,你要用,就给你了。男苑的人,由你调派,别人,无权再用。” 慎言没抬头,却能感到他大松了口气,深俯下身,“谢圣上隆恩。” 看着慎言退出去,她沉吟了一下,叫魏公公。 “男苑现在是什么情形?” 魏公公很小心地打量刘诩表情,不怒不喜,让他捉摸不定,思忖了一下,他躬身,“除去教习,总管,共有男侍六十三名。” 刘诩挑眉,还真不少。 魏公公凑近些,低声,“这些日子,内务司那边很是热闹。” “怎么?” “听说……”他迟疑了一下。 “不算你传闲语。”刘诩拖长声音。 魏公公惶恐谢恩,“那些男侍俱都色艺双绝,个个碧人。多少人从前眼馋惦记,因为有太妃,所以都不敢染指,如今,男苑沾了钦定的罪名,很多人,都如蜂逐蜜,个个争着……”他把话掩住,恐那些污秽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