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医书,单是心痹之症,肚里就能说出千百样来,用的什么药,有什么偏方,到叶氏一天比一天衰弱,他看的医书就更多,若不是那会儿打下的底子,也不能给人看病。 自个儿笑话自个儿是蒙古大夫,可跟大夫论起来却不露怯,他为着叶氏下过苦功,肚里成套成套的医书张嘴就能拎出来,倒把大夫给惊着了,问他可学过医。 学医和行医又不相同,宋荫堂动心起念,跟着这位大夫琢磨药方,大夫的医术只是尚可,哪里跟原来宋家进出的太医相比,宋荫堂自家拿捏着,给叶文心减了几分药,怕她身子弱,一时受不住。 瑞叶一时不明白石桂的话,只怔怔看着她,眼睛里还含了泪,一半儿是为着叶文心哭的,一半儿是为着自家哭的,叶文心比她还更苦些,分明两个是天作的姻缘,心里这么想,嘴上便这么说了。 “若不是经得流离,又有这许多事,说不准还成了姻缘,你想想你自己,能遇上程先生是为着什么?他早早中举成家,你安稳跟着姑娘嫁人,天高地远,可能遇见的一天,倘若遇见,也不过匆匆一面。”瑞叶听见程字就心口一酸,可想一想,两个若都好好的,他早早成家她当了管家娘子,确是这辈子都不会相知了。 “可我……可我这样,岂不是耽搁了他。”这个人肯待她这样好,就似叶文心一样,被她捧到心上,不看见的时候还罢了,看见了想起来,那不堪的日子就跟粘在她身上的泥巴,怎么也洗不干净。 “胡说,你没瞧见他都气成什么样了,若是心里不怜惜你,何必这样生气,你若是真个就此断了来往,才是真的伤他的心。”石桂把瑞叶按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你想想他在小院里得怎么牵肠挂肚,明儿一睁眼,就去同他说明白。” 越是心里喜欢了他,就越是情怯,原来敢说的,全不敢说了,石桂伸手阖上瑞叶的眼睛,她还迷迷蒙蒙的,也不知心里想什么,石桂叹一口气:“如今再□□复的可是你,他都没动摇,你怕什么呢?加倍的待他好就是了。” 这句加倍待他好,瑞叶反反复复嚼了不知多少遍,心里头还乱纷纷的,脑子里也一片混沌,可她原来只当没指望了,石桂这一句,倒给了她指望。 心里想着明天,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见外头雷声隆隆,先是打雷,跟着又下雨,接着听见的就不是雨声,章家堡楼里处处亮起了火把,石桂披衣起来,让瑞叶去陪着叶文心,自个儿撑了雨伞出门,就在院子外头遇上了明月,还没开口,就听见明月说:“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蚊子咬了 好毒一只蚊子 痒死我了痒死了 今年夏天我就只被咬过两口,两口都巨大巨大巨大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368章 水匪 章家堡已经建了百来年了,自打开国初年慢慢建起来的,背后靠山,前设高墙,楼墙相隔,隔得百步还有矮楼可以点火,关起门来固若金汤。 章家曾出过许多位武将,如今虽走了读书一道,可家里子弟也多有学武的,章家的族学就是方武一道,还有一套章家拳法,流传很广。 整个章家堡里,章姓子孙百来户,石桂看见那些巡视的,俱是章姓子弟,世代繁衍,屋子也就越建越多,越建越密,墙隔着墙,分出个东南西北来。 石桂她们住的算是正院,跟族长住在一道,出来接待叶文澜宋荫堂的就是族长的儿子,整个院子一圈一圈,倒像个城中城。 还是明月告诉石桂的,他往高墙上去看过一回,本地还真是没有比章家堡更大的宅子了,都不能说是个宅院,倒像是个小城池。 石桂急问他怎么打了起来,明月一听见声音就跳起来,急匆匆往石桂住的院子赶过来,看见人点火问了一声,还有人拿着锣儿敲打,明月比那人跑得快些,可一问一答之间,那人便打着锣儿从石桂明月身边过去,锣声过去,一屋屋都点起灯来。 明月皱着眉头:“要打就是从水来的,你放心罢,一时半刻打不到章家来。”是打不进来,可附近的村镇必是遭殃的,石桂惊叫出声:“还有人在小院里!” 明月立时折返:“你往屋里呆着去,城门就要关了,我带几个人去。”小院里还有两个女学生在,这会儿鸣锣,那必是已经离得近了,沿海也有布防官,也有水师在,怎么悄没声的就能打到里头来。 太丰县离海边不远,也不知这伙人从哪儿来,此处不能靠商船货船,却有浅滩,也有渔民出海,难道他们是趁着夜里涨潮驶了小舟过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