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只管挑地方,但至于怎么安排,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 从船上下来,直接就上了龙辇。一路上,并没有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挥着手迎接两边百姓的欢呼。除了在码头,官府特意选出来一些当地的名流士绅做了个样子之外,也没有普通的百姓。 这跟后世那些迎接领导其实也没差了多少。去的人都是事先定好的,其他人就算是要看,那也是隔着好几条路,光听听现场直播罢了。有那眼睛好的,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马车。能拿出去吹嘘的,也不过是说说皇家的气派,仅此而已。 林雨桐都替四爷遗憾,“还不如我上次出门呢。”轻装简行隐匿行踪,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四爷笑:“明儿咱们就那么出去?” 真的呀? 事实上四爷果然没说笑,他说要自己出去,就真一身青衫长袍,打算微服出门了。 这园子住进来还没怎么看,其实看不看都是那样的景致。能上了给四爷准备的帖子的名单,那这院子自然是有许多独到之处。叫人陪着太后在园子里瞧,他就真带着林雨桐,从后门出去了。 园子的安全归弘旺负责,四爷说要出去,弘旺就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谁都没有惊动。 取消了大面积的戒严,扬州市面上果然就恢复了繁华。 在茶馆里坐一坐,听一听百姓都怎么说。这两天最为火爆的就是那些带着说书的茶楼了。有那会演绎的说书先生,愣是把谁也没看见的事,说的跟真的似得。这个说四爷身高八尺,魁梧俊秀,那个说四爷身高九尺长髯飘飘。反正是听来听去,怎么听着说的都不像是现实中的人,而是供奉在庙里的神。 两人听了两家,就从里面退出来,在街上随便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说在京城见到洋人不算是稀奇的话,那么在扬州城看见洋人更不能算是稀奇。穿着各式洋装,或是金发碧眼,或是肤色不一,说着蹩脚的汉话,在每条街上,总能遇上个一两个。当地人也不以为奇了,很少有人盯着人家看。 看着那些小商小贩脸上洋溢着自信,跟洋人做起生意来也是有来有往,半点都不含糊。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复杂。想起那个曾经一度贫弱的国家,百姓见了洋人,要么是惧怕的,要么是逢迎的,在路上走着,见了洋人那得是先让道的。 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如此……真好! 林雨桐紧紧抓了四爷的手,这些年的努力总算不是白忙了一场。 四爷拍了拍林雨桐,收起眼底的湿润,一扭脸叫苏培盛在一家小饭馆门口站着,就拉了林雨桐过去。 苏培盛陪着笑:“爷,别看这家的门脸不大,却也是老字号了。蟹粉狮子头做的,算是扬州一绝了。” 那就去尝尝。 不大的厅里摆着四五张桌子,人都坐的满满当当的。只角落里空着一张,想来是苏培盛订的位子。 两人过去落座,四爷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他才干在下首陪坐了。才还没上来,就又进来俩人,左右看看,见没位置了,就朝这一桌走来。 掌柜的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看来跟这俩客人熟悉的很,“是您二位掌柜啊,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就好你家这一口。想的慌了。”两人中黑胖的这位接过话茬,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在四爷对面的位子上落座。 苏培盛赶紧拦了,这都什么人啊?就敢往这里坐。 四爷还没来得及拦,那白面少须的就笑了,“看来三位是生客,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他指了指其他几张桌子,“几位瞧瞧,那都是拼桌的。不坐满一桌,不开别的桌。老扬州都知道。这是店里的老规矩了。” 掌柜的赶紧点头,“是!打从我祖爷爷起,就有这规矩了。” 四爷朝苏培盛摆手,对那俩客人笑道:“坐吧。原是我们不懂,还往见谅。” 都是在生意场中混的人,谁还没点眼力见,一见这三位的穿着,就不敢大意。尤其是有女眷在,倒是显得他们多少有些失礼了。 赶紧拱手致歉,又是多有唐突的话。 林雨桐浑不在意,“坐吧,如此大家方便。” 两人落座了,冲掌柜的喊了一声:“老规矩!” 这就算是点菜了。 一张桌子上坐着,不说话挺尴尬的。做生意的少又不健谈的,跟谁三两句都能说到一块去。 茶上来了,两人主动给四爷倒了茶,正要给林雨桐倒,就被苏培盛抢过去了。 四爷怕两位尴尬,就主动搭话,“两位贵姓?” “免贵姓方……”黑胖的笑眯眯的一张脸,“是前头锦绣绸缎铺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