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兰君又上了马车,吩咐道:“走,去大房那边。三七,带上林乔那队护卫,再去请个产科的大夫和稳婆来!” 王家的院子里头,摆着桌案。一个穿着青衣道士袍,蓄着山羊胡的男子在桌案后面挥舞木剑,口中煞有介事地念念有词。他身后的屋子房门紧闭,门上,窗上贴满了符纸。面前的空地上摆着几个燃烧的火盆,小道童不断地往空中扔着黄纸。 屋子里女人的惨叫声,还有呼救声,不绝于耳。 谷雨挽着刘氏站在院子里,刘氏有些不忍心,试探地问谷雨:“还是请个稳婆来吧?终归是烁儿的骨血啊。” 谷雨的眼睛里一道冷光极快地滑过,嘴上却轻柔道:“娘,爷说了,我们家之所以不顺,肯定是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道长不是在做法了吗?您的亲儿子跟一个祸胎孰轻孰重?” 刘氏点了点头,却终究不忍在院子里呆下去:“我还是回屋里去吧。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谷雨恭顺地应道。 刘氏走了之后,谷雨对道士说:“你好好做法,事成之后有重赏。” “啊!”屋中又传出了李盈的惨叫,像是难产,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下人们都不敢作声,谷雨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再等一等,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就要消失了,而她即将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忽然有下人跑进来,指着门外惊慌道:“姨娘,姨……”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推开,兰君带着一队人马闯了进来。 谷雨心中一惊,还没有开口,李盈屋中又是一声惨叫。 “三七,林乔,去把门打开,快让稳婆和大夫进去救人。”兰君吩咐道。 “是!”三七和林乔得令,正欲冲上前,谷雨却横在两人面前:“慢着!” 兰君看着她一身贵气的华服,面庞显得圆润,竟有几分陌生:“你是什么意思?你家夫人快生了,你没听见吗?” 谷雨拜了拜,漫不经心地说:“公主,这是我们的家事。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但管不到别人家的事吧?” 馨儿怒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一心要害死我们家夫人,这样你就可以做夫人了!” “我说怎么公主会来,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来人啊,把她抓过来!”谷雨下令,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立刻有几个护院上前要抓馨儿。馨儿尖叫一声,慌忙躲到兰君的身后,林乔带来的护卫挡在兰君前面,双方对峙。 三七喝道:“谷雨,你好大的胆子,公主在这里,你还敢这么放肆!” “就算公主在这里,也不能阻碍我教训家中的奴婢吧?”谷雨毫不退让,眸光直逼兰君,“公主,您应当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一个道士胡言两句,你就要害死两条人命吗?!”兰君指着李盈的房间,大声责问,气势迫人,“三七,林乔,还等什么!” 三七和林乔得令,一个上前抓住道士,另一个则撞开了房门。护院想过去阻止,兰君却站在门前,喝道:“谁敢动!我就以对皇室不敬之罪处置了他!” 对皇室不敬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护院们面面相觑,纷纷退了下去。 谷雨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面上冷冷笑着。等着吧,我不出手,自有别人会收拾你。 不过一会儿,大夫跑出来说:“公主!产妇难产,大人和孩子恐怕都保不住了!” 兰君沉声道:“尽力施救!林乔,派个人去方家请方宁小姐过来!” 屋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可见李盈痛苦到了极点。 刘氏听闻兰君来,连忙跑到院子里,却见做法的火盆被踢的七零八乱,道士也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谷雨上前拉着她道:“娘,就差一点点……道长说这几天的做法全都白费了。” 刘氏心里对兰君是又怕又恨,她跺了跺脚,走到兰君的面前:“公主,您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无缘无故闯到我家中来,干涉我的家事?” 兰君怒道:“你既是王家人,侯爷是王家的家主,我是主母,你们的事为什么我管不得?听信一个江湖草莽的胡说八道,残害两条人命。大伯母,难道李盈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孙子吗?” “公主!”这时三七在旁边叫道,“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道士,而是市井里的混混。看他手臂上的刺青!” 三七说着,拉下那道士的袍子,露出他上臂的一个刺青。道家是不准毁伤肌肤的,真正的道士也不会在身上胡乱刺什么东西。那刺青的图案像是什么江湖帮会的会徽。 刘氏一震,转头问谷雨:“谷雨,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道士道行高深吗!” 谷雨连忙跪在地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