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道:“娘,这道士还是您跟我一起去请的,您忘了?当初他不肯来,您还送了重金非要他来赶走脏东西,为此还得罪了李尚书家的夫人呢。” 刘氏被她堵得没话说,事情的确是这样。但若不是当初在街上的时候,谷雨忽然兴起拉着她去看什么道士赠药,她又怎么会相信这种江湖骗子? 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刘氏急道:“李氏怎么样?孩子呢?” 兰君面色不霁,没有回答她。 过了一会儿,方宁匆匆赶来,来不及一一打招呼,就进了李盈的房间。一个时辰之后,传出孩子啼哭的声音,兰君松了口气。 稳婆把孩子抱出来:“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刘氏高兴地把婴孩接过去,逗弄起来。兰君问道:“孩子的娘呢?” 稳婆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方宁擦着汗出来,对兰君说:“公主,我尽力了。但只保住了孩子,大人没保住。刚刚她看了一眼孩子,就过世了。” 馨儿大叫一声:“夫人!”冲进了房间,里面传出了她的哀哭声。 刘氏脸上也是悻悻的,她埋怨地看了谷雨一眼,对兰君道:“公主放心,我会好好地办李盈的后事。若没什么事,我们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忙,就不送您了。” 兰君也不愿久留,命三七押了假道士就往外走。这时候,一只黑猫忽然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在方宁的脚边,发出一声低鸣。 谷雨脸色微微一变,生怕叫兰君一行人看出什么端倪。兰君却是不动声色地越过黑猫,径自离开了。 等出了王家的府门,方宁低声道:“果然是他们。” 兰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上了马车。 方宁这才说:“我看过那天死猫的尸体,眉心或者脚趾处都有一撮白毛,刚才那只也有,这绝对不是巧合。猫服用的虽然是□□,却有别于市面上卖的□□,死状更为干净,应该是某个贵门改良之后,用来赐死下人或者处置妾室的秘制□□。” “谷雨在京中频繁活动,交际甚广,有这种药也不稀奇。”而且上次刘氏来公主府为王烁谋求职位时候的说辞,显然也不是她自己想的,背后必然是有高人指点。谷雨不过是一个奴婢,哪来这样的见识? 究竟是谁呢?不入局中,却已经将局中之人一一牵动。 ☆、七夕(修) 李盈的死,刘氏只草草办了个丧礼,甚至都没请人去吊唁。李盈家中已经没有亲故,只在京郊择了个墓地下葬,此事便算过去了。 关于李盈和谷雨的事情,兰君没有跟王阙细说。随着科举的逐步推进,他常常连觉都睡不好,兰君不想再叫他烦心。 好在李盈死后,大房那边总算消停下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皇帝的病情日趋平稳,但仍是十分虚弱,不能操劳国事。太子监国,谢金泠和沈怀良辅政,朝政有条不紊。而洛王与赤羽国的谈判也十分顺利,大致的休兵条件都已经谈妥,只剩下一些边角的条款需要磋商。 宋允墨和刘善在卫王大婚之后便返回冀州。宋允墨走的时候谁也没有惊动,但还是被谢金泠知晓。谢金泠独自策马赶到城郊,追上他,口气里有埋怨:“檀奴,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不辞而别真的能显出你潇洒吗?” 宋允墨吩咐六曲先行,自己下了马,眼中有淡淡的暖意:“你不是来了。” 谢金泠叹了口气:“我还没谢你。这次多亏你写信让绿汐姑娘试探到了蒙昭和苏星儿的关系,又把刘善劝来京中。” “你我之间,何谈谢字?何况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个人。”宋允墨摸了摸马鬃,侧脸是晨风里最美的一道剪影。 “我……咳咳咳。”谢金泠咳嗽了两声,摊手看了看掌中,神情肃然。 宋允墨看见他嘴角的血丝,几步跨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执起他的手腕把脉。 谢金泠来不及阻止,宋允墨诊过之后,眼瞳里闪过惊痛:“叔夜,你……!” 谢金泠不在意地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宋允墨放开他的手,声音淡得好像散尽风里,带着几许苍凉悲哀:“至多……五年。” “五年足够了,我活得还能比皇上长。”谢金泠开玩笑道。 宋允墨望着他,心中百转,口气仍是淡淡地:“少操劳些,现在有了玉衡……你的病,他知道吗?” 谢金泠摇头,看天边的红日:“别忘了,我自己也是个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除了你,没有旁人知道。” “等北边的事了,我尽快回来。”宋允墨不愿意多说,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策马远去。 谢金泠看着他的背影,笑叹道:“舍不得我,想多跟我呆在一起,干嘛不直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