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连忙上前扶了彩蝶起来。 柳氏又自腕上脱了一支鎏金银丝镯下来,递与她道:“今儿初次见,没什么好物,这镯子你暂且戴去玩儿。日后你办好了差,我还赏你。”彩蝶不敢就收,推了几推,见柳氏执意相赠,只得收下。 原来,柳氏这一番言辞,皆是陆贾氏所授。不然以柳氏心智,如何能想出这样一篇话来。她先拿言辞相激,赚得彩蝶感戴不尽,又以小利相诱。世人当此,十个有九个都要着道,何况彩蝶年岁尚浅,无甚见识,果然一发即中。 当下,柳氏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将彩蝶改名为迎夏,留在房中听用。这迎夏也就此死心塌地跟了柳氏。 夜袭 彩蝶自归到上房,为柳氏改名迎夏。 此事传到后头,为陆红姐闻知,便有人劝她将长春也改了名字。陆红姐却道:“她叫这名儿也有年头了,乍然改了怕她自家不习惯,不改也罢。”倒还是长春说:“这名字原是在太太屋里叫的,既来了姑娘这里,还是按着姑娘房里的叫罢。”陆红姐听了她的言语,便将她改名唤作春桃。 自此,这两个丫头便各归其主,各干各的去了。 再言那李福自出了陆家,马不停蹄赶回侯府交差。 回至府中,便听二门小厮说起,侯爷正同府上清客于小书房内闲谈。李福闻知,连忙赶将过去。 走到书房门外,守门小厮替他通报了,这李福便整了整衣衫,亲手掀了珠帘,垂首走了进去。 入内,却见家主司徒仲正在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旁地下相陪着个身穿宝蓝直裰,面容清癯之人。李福晓得此人乃是司徒侯爵的座上宾,也不避他,低头走上前去,屈膝问安已毕,躬身退到一旁。 这司徒仲今年已过四旬之龄,只因日常保养得宜,又是习武之人,精神健旺,不甚显老。此刻,他穿着一件家常锦衣长袍,正坐在椅上同府上清客说话,见李福回来,便住了话头,问道:“礼送去了?他们竟收下了?”李福恭恭敬敬回道:“是,这陆家当家的是位少奶奶,出来见小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倒不曾十分推辞,就收了。” 司徒仲闻言,沉吟一二,便向那人道:“这倒有些意思。”那人也不接话,司徒仲又问道:“陆家除却这少奶奶,就再没别人出来说话了么?”李福微一迟疑,便答道:“小的在陆府坐了片刻,本要动身了,这家老太太却出来了,说了一大车子的话。小的惦记来回侯爷的话,便寻了个托词出来了。”司徒仲问道:“这陆家老太太待你又如何?”李福回道:“这老太太倒是比那位少奶奶还要恭谦上十分呢。且很将咱们侯府放在眼中,又说老爷下顾她家少爷,她们合家感戴不尽。不是小的编排,这样子不顾体面的老太太,小的还当真没见过。” 司徒仲听了这话,心下了然,便道:“既如此,我知道了。太太有话要吩咐你,你去罢。”李福听命,应了声下去了。 挥退了李福,司徒仲却好似来了兴致,直起腰身向地下那人道:“这陆家没落的久了,如今倒出了个人才。我记得,他家祖上也曾官至宰辅,原是同我曾祖一道出入内阁的人。谁知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家子竟已入了破落户之流,当真令人唏嘘。”蓝衣人淡淡一笑,说道:“英雄不问出身,这陆诚勇去年还只是个杂号将军,今年才自边关回来,便封了个三品中郎将,又加赐爵位。虽是他军功卓越,也未免太年轻了些,几如平步青云。侯爷且想想,这满朝算起来,可有一人如此的么?” 司徒仲沉吟道:“先生是说,皇上有意抬举此子?”那人淡淡一笑,说道:“前几年自打京中出了周府一案,朝中颇有几分青黄不接,军中尤为严重。此人既有才干,日后前程当不限于此。”司徒仲闻听此言,莞尔道:“先生于朝廷局势,倒是洞若观火。无意出仕,当真可惜。”那人笑而不答,司徒仲也就更不多言。 原来此人姓丁名远,字灵均,本是苏州人士,家中微有薄产,上无父母下无妻子,孑然一身。前年他独自上京,于京郊自设一草庐,平日里教些村童为业,倒也结交了几个寒门子弟。因那草庐名位松月斋,他便自号松月主人。此人才学甚高,又颇有几分审时度势的本事。同那起学子相交日久,便渐渐在京里声名鹊起,不时有官宦之家下帖相邀。此人倒是一副清高脾性,言称此身绝不入仕,谢绝一应邀请。 这世人皆有一个毛病,越是不得入手越是趋之若鹜。京中仕宦书香人家谈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