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起来看书。突然外面有人传报:“左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姓杨,求见将军!” 传令兵并没有进来,左苍狼却还是立刻坐直了身子,说:“姓杨?”心下立时猜到是谁,说了声,“快请。” 来人果然是杨涟亭,他一进帐,就放下药箱,说:“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也不传信给我?” 左苍狼微笑,说:“边城正处于战乱之中,也不好让你往营里跑。”马邑城的情况如何,她自己心中当然有数。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只要外面任何一方势力兴兵试探,整座城池立刻就会被夷为平地。 杨涟亭说:“料想你营中医药紧张,给你带了一些过来。” 左苍狼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杨涟亭选的几乎全是伤药,似乎知道她的个性,并没有挑那些珍奇昂贵的。左苍狼说:“正好我军中缺少军医,你既然来了,也帮着诊治一些伤兵。等我禀明陛下,也记你一功。” “我在城里看见那些伤兵了,就是三头六臂也无法一一救治。你为什么不把他们转移到后方?”杨涟亭一边说一边已经撩起她的衣袖,为她诊脉。左苍狼说:“我倒是得有人手转移啊。” 杨涟亭倒也没在这事上纠缠,说:“你这样的伤,不该上战场。”说完,轻轻解她的衣服,说:“我看看外伤。” 左苍狼不自在地拢了拢衣服,说:“军医已经包扎过了,算了吧。”杨涟亭说:“军医能跟我比?” 左苍狼只好任由他解开上衣,说:“你跟姜杏没多久,这臭美的脾气可越来越像他了。” 杨涟亭只是笑笑,然而接下来,两个人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她的伤口坦露在他面前,当然也会有附近别的地方,气氛有些尴尬,杨涟亭净手之手,轻声说:“箭拔得还算利落,只是伤口处理得不好。”说完,自己拿了刀具,将先前军医缝的线都拆了。 拆到中途,左苍狼忍不住咝了一声,杨涟亭从药箱里取出一片树叶一样的东西递给她:“含住。” 左苍狼直接张嘴叼住,那树叶却入口即化,很快她就觉得意识昏沉。他用素尾吞噬她伤口的腐肉,左苍狼先前还睁大眼睛看他,慢慢地陷入睡眠之中。杨涟亭好不容易忙完,重新替她缝合。待做完这些,他也累得不行,索性在她身边合衣躺下。 慕容炎及至夜里才回到营中,他来这里只有几个人知道,如今大家只以为他也是军医之一,认识他的人很少。他进到左苍狼营帐之中,就见杨涟亭与她同榻而眠。 左苍狼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倒是睡得香。 慕容炎脸色慢慢阴沉下去,轻咳了一声。杨涟亭最先醒来,看见他在这里,也是吃了一惊:“陛下?” 慕容炎说:“你身为光华上师,没有孤的御令,可以随意进出军营吗?” 左苍狼这时候才清醒,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她身体尚有些迟钝。但是睁开眼睛看见二人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她吃力地坐起来,说:“陛下……是我修书让他帮我运送一些医药,陛下息怒。” 慕容炎冷哼,虽然心中不悦,也不能在臣子下属面前质问,没得失了身份。他说:“你缺医少药,不向孤禀报,反而向拜玉教求援?左苍狼,你眼中可还有孤这个君主?” 左苍狼只觉得身有千斤重,几次想下床都无法挪动半寸,好在头脑还算清醒,她说:“之前曾几次向主上求援,然而书信一直未能送达陛下手中,久无回音,这才无奈求助于拜玉教。主上要怪,就怪我好了。” 慕容炎微怔,终于想起军函被扣的事,心中怒火慢慢熄灭,他口气也略显缓和,说:“军函失窃一事,孤会详查。杨教主也辛苦了,如果边城局势多变,你还是回姑射山去吧。” 杨涟亭回头看了一眼左苍狼,慕容炎的敌意,他不是感觉不到。他再度叩拜,说:“是。” 说罢起身,终于是出营帐。 慕容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