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头,黛色纤细的眉毛蹙到一起,平白显得几分刻薄:“把她叫进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并不在意那丫头的死活,但是事关她的阿芜…… 要不然岂能让那个小蹄子活这么久?!张芸秋细长的手指骤然攥起,折断了涂了蔻丹的指甲。 身边的丫鬟惊呼:“夫人!” 张芸秋痛的皱眉,心里更加烦躁:“还不快去!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去请她?” 丫鬟不敢再耽搁,赶忙出去领了贞珠进来。 常芳院是主母的院子,虽说现在天上还落着雪,但院里的粗使丫头多,地上的积雪也早就被扫干净。贞珠从院外进来的时候,离着正房不远就感觉到地龙扑面而来的热气。 若是小姐屋里的热乎气有这里一半……贞珠擦干脸上的泪水,跟着小丫鬟进了张芸秋房里。 张芸秋正让丫鬟给她修指甲,贞珠进来,她看都没看,只问:“二小姐那边怎么了?” “二小姐,二小姐昨天对着窗子坐了一整天,大概又受凉了,今早就没能起来。”贞珠的脸颊因为在外面迎着冷风哭而有些疼痛,不过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么多,“求夫人找个大夫给小姐看看,小姐手脚都凉了,奴婢,奴婢怕小姐撑不过去……” 撑不过去?!张芸秋想到那命书上所说,心里的火又上来一层,闭着眼睛吩咐了她身边的嬷嬷去请大夫,又让正千恩万谢的贞珠离开。 还有三年。张芸秋强压下心中百爪挠心的感觉,想着,还有三年,齐斐暄的死活就和她的阿芜没关系了…… 伯府不是什么世代官宦,并没有在府里养大夫,好在伯府有马车,请大夫来也费不了什么事。故而小厮很快就将人请来。 大清早就被从医馆拽过来的王大夫还想着,这颖欣伯府到底又是谁病了,没成想到地方才知道,这回还是给上次那位二小姐看病。 王大夫头都疼了:“不是和你们说过,你们二小姐要好好将养,这次怎么又病了?” 冯嬷嬷赔笑:“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昨天见下雪新鲜,贪玩又冻着了。” 说是贪玩冻着,可王大夫比谁都明白,这位二小姐,怕就是因为家里苛待落下的病根。 按说伯府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怎么就能把自家闺女给养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说出去人家笑话? 待到了隽芜院,见到这里的情形和帘子里伸出的瘦弱的手,不知怎么的,王大夫忽然心里一酸,差点落泪。 医者父母心,王大夫家里也有个十几岁的孙女,年纪就和这位二小姐差不多,正是活泼的时候,前几天才许了人家,开年就嫁过去,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想想孙女再看看这位二小姐,王大夫心里起了几分怜悯,给写完药方后收拾着东西道:“老夫多说几句,可别嫌唠叨。贵府小姐这病可不是吃两次药就能好的,平日里还需要好好养着。” 冯嬷嬷应是,王大夫将收好的药箱背起来,继续说:“你们既给这位小姐看病,想必是不愿意她出事的。我可要和你们嘱咐好,这次二小姐是命大,可再这么下去,二小姐就……” 王大夫叹口气,等离开了隽芜院才道:“二小姐已经落下病根,如果再不好好养着,那也没多少时日了。” 冯嬷嬷眉头一跳:“没多少时日是指……” “顶多三个月。”齐斐暄的病当然没那么严重,但是现在天冷,王大夫刚才在隽芜院一点儿热气都没感觉到,当然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出事,“二小姐身子虚,这天又冷,唉……” 第3章 这话原也没错。齐斐暄这病是从小被苛待出来的,能活十五年都是命大。 冯嬷嬷虽然不知道齐斐暄身世真相,但是她也隐约明白夫人不想让二小姐出事。听闻此言冯嬷嬷心里忐忑,脸上却带笑谢过王大夫,付过诊金后将王大夫送走。 随后忙忙回了常芳院,将王大夫的话细细回禀。张芸秋瞥一眼冯嬷嬷,语气不耐:“真是这么说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