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明白宁长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理所当然道:“你是阿爹啊。” 宁长风:“倘若有一日我老了病了残了,你也要将我扔掉,任我被山里的豺狼虎豹啃食吗?” 景泰蓝联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呜哇一声哭出来,抱住宁长风边哭边摇头,好像那样就能把脑海中的画面甩掉似的。 “不要,景泰蓝不会扔下阿爹的,永远不会。” 这次是真伤心了,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宁长风却没有劝他的意思,只是冷冷道:“若做什么都以有用无用作为标杆,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们!” “不——不——阿爹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景泰蓝哭得更大声了,他整个人都挂在了宁长风腿上,仿佛生怕下一秒就被扔下。 马车突然停了。 容衍撩起车帘,担心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宁长风斜睨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你也这么觉得?” 容衍连忙摇头,火速放下车帘。 景泰蓝边哭边往他怀里爬,紧紧搂住他脖颈哭道:“阿爹,别扔下我,我会变得很有用的呜呜呜——” 脖颈处温温热热,全是小孩的眼泪。 宁长风又气又心疼,扬起巴掌揍了他屁股一下:“小王八蛋,我是在说这个吗?” 那巴掌还挺重,景泰蓝被揍得大叫一声,捂住屁股蛋子扭头看向他,满脸都是泪花子,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别提多搞笑了。 连宁长风也破了功。 他抱起景泰蓝,干燥的手掌替他揩去鼻涕眼泪,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利益去衡量,如果不幸生在名利场中,我希望你在拿起刀的同时,先学会善良。” …… 耽搁半天,景泰蓝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宁长风也没指望一个四岁的小孩能听懂多少,只希望在他将来人生某一刻的抉择中,还能记得这句话。 下午,马车终于驶进谷兴村。 经过村口的大柳树,容衍便勒了缰绳,拉着马车往山脚走。 “哟,这不是宁哥儿回来了么?” “这是你那夫君,居然真的能走了,瞧瞧,多俊的小伙子呀。” “啧啧啧,宁哥儿你好大的福气哟。” …… 村子里的人三三两两围上来,对着容衍啧啧称奇,尤其是还未出嫁的小姑娘哥儿们,艳羡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更有甚者一些老妈妈开始偷偷打听容衍是否纳妾了。 宁长风耳力好,村妇们自以为的悄悄话在他面前就跟拿个大喇叭喊一样,听得他一阵牙酸。 想是容衍也察觉到了,急忙给乡亲们分了礼物,拉着车溜得飞快。 两人去拜访了里正,送了他一个府城里时兴的大烟斗,高兴得宁发林直夸宁长风有孝心。 “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这村里人虽说有时候嘴碎一点,但心肠都不坏,那年冬天我差点被冻死,若不是里正一家给我暖被窝灌热汤,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宁长风边说边朝躲在院子后面正朝外张望的双生子招了招手,从马车里拿出两把小儿玩的弓箭:“喏,答应给你们的。” 家琪家旺眼睛“噔”一下亮了,接过弓箭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谢谢长风哥!” “嗯,去玩吧。” 一路走一路发,马车上的货卸得也差不多了,容衍便让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