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将陈璟打晕绑了回来,此后就一直关在后院的厢房里,后来容衍被放回来后去过一趟,两人不知谈了什么,总之很不愉快,容衍自那再也没有踏进那后院一步。 宁长风倒是试图去谈过,但陈璟油盐不进,见着他就只要他母妃的遗骨带回南昭国与父王合葬。 尸骨出来那日他便交给了容衍,那也是容衍的生母,他又怎会给出去? 事情便胶着了。 宁长风头疼不已,他根本无法改变陈璟的观念,也无法向他解释容衍对自己的出身毫无选择这一事实。 他在楚河以南翘首盼望母妃归来时,小小的容衍也背负着辱骂、诅咒和亲生父母的双重虐待下长大,他不该将仇视的目光投射在容衍身上。 不知不觉时日过得飞快,还剩几日便是除夕了。 近段时间容衍总是早出晚归,景越被那南越来的巫师迷了心窍,整日沉迷寻仙炼药,倒令他松泛不少,将盛京的宅子细细搜寻了一遍,说要与他买个家。 宁长风见他说起这些时寒墨似的眼眸总是微微发亮,便乐得他折腾,隔三差五还提些畅想,毕竟是他们共同的家,自然要随他的喜好。 容衍的眼睛就在他的只言片语中一日比一日亮,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柔和,越来越像在鹿鸣山上的样子。 不,比那时还要神采飞扬。 宁长风有时觉得他大题小做,就连桌角是做圆做方都要来问他,他耐心告罄,管容衍要了些银子,带着景泰蓝出门玩去了。 “嚯,小日子过得不错!” 才走进门,就见院子里火烧得旺旺的,约一人高的铁架子穿着大块的肉架在火上,烤得滋滋直往下滴油,往日里如影子般的护卫们都脱了黑衣穿着常服坐在一块儿喝酒吃肉,落无心正摆弄着铁签。 宁长风才去看了林为和旗里的其他兄弟,有些家在附近县乡的就回家过年了,没有家的也聚一起闹腾,他留下些银子才出来。因着前几日睡觉时听容衍说护卫们也放假了,便提着几挂肉几坛酒来凑个热闹。 “看不出你还有烤肉的手艺,早知当年你在鹿鸣镇当洒扫时就叫你露一手了。” 落无心被拍了拍肩膀,面上浮起薄红,讷讷道:“当时未多想——” “上好的桃花醉,今冬了竞拍到了一百两银子一坛,主母豪气!” 十三眼尖,接过宁长风手里的酒坛揭开坛盖嗅了一口,霎时调都高了八个度,举着酒坛子喇叭似的转了一圈,给桌上的酒碗都满上。 “来,我们敬主母一杯!” “敬主母!” 十几名护卫齐刷刷地站起,仰脖喝了个干净。 这些护卫面孔都很年轻,大些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小的才十三四岁,里头和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落无心和落十三,宁长风的视线轻轻扫过众人,在对他明显眼神不善的落十七身上落了落,招手让大家坐下了。 那日他将孕痣露出来,这些人就都知晓他的身份了。 宁长风也不拿乔,他拍拍景泰蓝的屁股让他去玩,自己则扎起袖子接过落无心手里的活。 “说起烤肉,当年我在队里也是人人称口夸赞的手艺,正好今日带来了香料磨成的粉,瞧我给你们露一手!” 落无心急道:“不可!怎么能让你——” 宁长风不在意地挥手,指挥他将带来的肉切了腌制,将带来的调料洒在快烤好的肉串上。 以往在鹿鸣山一个人做猎户时他懒得精烹细煮,十顿有八顿都是吃的烤肉,因此他在山里寻了些香料植物的根茎和叶子晒干磨成粉随身带着,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