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一阵,见她油盐不进。只得一屁股坐下地来,双手拍着大腿,叫起了撞天屈:“我的儿呀,你死得太早,留下你这不像话的媳妇,和你那两个小娃娃,叫你娘我可怎么活啊。” 那妇人见她不打了,慢慢扶着墙站起身来,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扯了扯衣襟,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中抬起头,坦然走进了学馆大门。 “都不容易啊。”程千叶看着这一幕道。 姚天香和她并肩而立:“确实不容易,但我也只能为她们提供一条路,走不走,怎么走,还要靠她们自己。” 在遥远的镐京, 一间昏暗的密室内,犬戎梁皇后的侄儿梁乙在张馥面摆上了整整一箱的奇珍异宝。 “怎么样?张先生,阳光大道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走不走?” 张馥伸出白净的手指,从那宝箱中挑出了一个硕大的明珠,举在眼前细细看了看,笑吟吟的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太后娘娘虽然对我礼遇有加,但她毕竟年事已高。梁皇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效忠皇后娘娘方是真正效忠陛下,我又怎么会拒绝梁大人的好意呢?” 梁乙大喜过望:“自从先生来到镐京,接连为没藏太后出谋献策,真真使我们梁氏一族吃了不少暗亏啊。” 张馥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来。 梁乙故作大度的道:“但是我们皇后娘娘,对先生您是一点责怪之意也没有,只要先生从今以后能够暗中相助于皇后娘娘,将来娘娘必不会亏待先生的。” 张馥皱着眉头,轻轻滚动着手中的明珠:“实不相瞒,陛下和娘娘虽为国之正统,但军中将领却多为没藏一族之人。皇后娘娘想从太后手中夺权,只怕不易。” 梁乙学着汉人的模样长长做了一个揖:“正是要请先生相助一二。” 这位张馥来到没藏太后身边之时,他们尚且不以为意,直到这几个月来,梁家的族人接连在太后手中吃了几次大亏,他们才意识到这位看起来总是笑语盈盈的汉人客卿,是多么的阴险狡诈。 梁皇后恨张馥恨得咬牙切齿,私底下在宫中砸碎了数个杯子。 还是皇后的叔父梁骥稳重些,劝导皇后应以笼络为先,并派遣梁乙想尽办法同张馥接触。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花费了这些时日,终于撬动了这块顽石。 此番一举两得,等于同时在太后身边安插了一根钉子。梁乙得意的想着。 “如今遍观西戎军中,只有郑州的嵬名山将军,能于没藏裴真匹敌。”张馥开口,“梁部都若是能像说服我一样,说服了嵬将军。皇后娘娘不就有了和太后一搏之力了么?” 梁乙一击掌:“张先生真是一语中的。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当初我军围困汴州之时,我也曾随军出征,甚为佩服嵬将军之兵法谋略。” “可惜的是,不论我如何努力,嵬将军都只肯保持中立,不愿倾向皇后娘娘。” 张馥轻轻笑了一声。 梁乙不解道:“先生何故发笑?” 张馥将双手拢进袖中,斜靠着椅背,开口道:“我笑大人您也太耿直了一些。嵬将军远在郑州,这里是镐京,他倾不倾向娘娘有何关系。只要娘娘时时找些借口,不断赏赐财物犒劳郑州将士。同时放出流言,让朝中大臣觉得嵬将军亲近皇后娘娘。没藏太后自然会对嵬将军生疑,以为他倒向了皇后。” “这样也可以吗?”梁乙不解道,“可是实际上嵬将军还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啊。” “只要太后对他有所猜忌,自然就不会再重用与他。他受到太后的猜忌,梁大人你再加把劲,不愁他不乖乖的投靠向皇后。” “对啊!妙计,妙计啊!” 梁乙大喜过望,急匆匆的作揖告辞离去。 ☆、首发 张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 天上下起了淅沥沥的春雨。 马车踏着湿漉的石板道,停在了气派门楼前。 萧秀打起油纸伞, 从门阙下赶了过来, 把张馥接进屋去。 在镐京待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些犬戎人对他们逐渐的放松了一些警惕。 因为是太后倚重的客卿,门口的侍卫和府上的仆人如今都恭恭敬敬的称呼张馥为张先生。监视得也不再那么严格了。 张馥一派轻松的姿态,闲散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慢慢踱步。 好像刚刚参加的那场宴饮使他十分的放松愉悦。 萧秀举伞随行,他低着头, 微微用力拽紧伞柄,掩饰心中的那一份紧张之意。 先生今夜看似参加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宴会。 实际上,按照先生先前的估计。 这个宴会就是梁皇后设的一个套, 等着先生去钻。 今夜梁皇后那边的人,很有可能终于按捺不住, 借着这次宴会的掩饰, 私下同先生正式接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