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冲动地年轻人。偏偏那个泥坑布计在先,再思虑他之前朝上的行为,贾琏百分百确定这前前后后都是他故意计划,有意为之。倒不知这个先自黑再道歉的苦肉计是谁想出来的,有点蠢,特别是那个泥坑。 贾琏已知对方别有目的,水溶而今身段放得再低,态度再好,就是给他跪爬着行礼也没用。 “贾大人在户部的作为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心里清楚。其实去年你西北那一趟差,功劳立得更大,镇北将军前日归来后,还特意跟我描述过,当时大军用发芽土豆巧计击溃敌军的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一个爽快!不知你可曾听四皇子跟你说过?” 贾琏摇头。 北静王似乎料到答案如此,立即高兴地跟贾琏描述:“当时蛮夷军队入冬之后粮草被烧,饿了数日,待我军放出的消息,再加上他们早就觊觎在西北几乎传得神乎的粮食——马铃薯,便决计夜截我军粮草。那一车车带了芽的马铃薯到他们手里后,饥饿的蛮子们都跟疯了一样,当即就烹煮食用,个个胃口大开,吃了许多,结果不久之后就上吐下泻,四肢发软,甚至晕厥,个个毫无抵抗之力。镇北将军便带着大军趁机夜袭,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之后,四皇子和诸位大将凭此受到隆重的勋赏。倒是这个计策主要谋划人,贾大人您,只得了一个侯爷之名,金银钱财田产等等实在的封赏却不及人家一名小将得的多。” 水溶说罢,一脸愤愤不平,似有替贾琏出头之意。 贾琏望着他,有点无语。 水溶见贾琏此状,还以为他为此感动,忙笑道:“我这人就是如此,黑白分明,只论正义。” “近来,听说我二叔跟王爷有些走动,他可叨扰到您?”贾琏突然问。 水溶点头:“尚可,算不得叨扰。”水溶本想说他们很聊得来,但考虑到贾琏和贾政之间的矛盾,就没有直接表达出来。不过他们叔侄的问题再闹不和,关起门来也是一家人。水溶觉得只要把贾琏拉过来,和贾政一起在站大皇子这边,这点矛盾很容易就调和了。 “原来如此。” 贾琏笑,怪不得水溶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诌所谓“黑白”、“正义”,原来是跟贾政一个套路出来的。只不过这位北静王段数更好一筹,他比贾政‘可亲’很多。 水溶往贾琏身边凑了凑,小声道:“我已经和大皇子商议过,改日请他为您在皇上跟前请封。就西北胜利之事,好好说道一下你的功劳,这头功都应该是你才对,怎能叫别人夺了你该有的封赏。” 贾琏略惊讶地看着水溶,他想到水溶会说些出格的话,但没想到这厮还能这么一本正经的打着“正义”、“抱不平”之名胡诌。西北那场仗之所以大胜,的确跟他献出的计策有点关系,但真正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是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实地操作指挥的是那些将领。敌人习性,因地制宜,厮杀周旋……诸多方面,他一个只懂种地的人根本不懂。他只是动嘴皮子说了一句话而已,真正出力的人的确不是他。现在,贾琏因为军粮和一句话计策得了官爵,不亏。 若真如水溶所言把头功记在他头上,只怕就是皇上愿意,那千千万万的将士们也不会愿意。 北静王这是想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招人记恨呢。 荣国府做了多年的蛀虫,在皇帝跟前本就没好印象,而今他能熬出个爵位,让皇上去了削爵荣国府的念头,已是万幸。若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一心做大,再加上他年纪轻更容易给人留下冲动的印象,一旦引得皇帝忌惮,那圣宠必将一去不返。 贾琏心里清楚,他现在推出这些新鲜的农业政策之所以都能得到皇帝的赞同,不是完全因为皇帝肯定他的才学,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个“纯技术人才”,他不搞政治,谦虚,不恃宠而骄。 试想如果一名大臣给点脸就上天,居功自傲,在朝堂上操握权柄、结党营私。正常有脑子的皇帝哪里敢继续宠信? 对于那些多疑懂得制衡政治的皇帝来说,权臣掣肘朝政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而今这位皇帝,性情看起来随意,其实深谙这类帝王之术,当政这么多年朝中从来无权臣,纵然是丞相靖英光,平日也是很小心翼翼地为官,不敢与过多官员交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