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接住他,奇道:“今儿怎么了?怎么竟主动要我了?可是你刚才骂他,叫他不高兴了?” 袁霙却哼哼着,揪着他爹的衣领,指着那挂着门帘的门。 珊娘立时明白了,笑道:“哪里是要你,他是想出去玩儿。因今儿一天都在下雪,我就没放他出去。这小鬼灵精,怕见我这里行不通,这才绕到你那里去的。”说着,起身过去,拧着袁霙的鼻子道:“才多大一点小人儿?鬼心眼儿倒不少,跟你爹一个德性!” 袁长卿道:“这一场雪看着不会小。都说今年冬天冷,冬至祭祖的时候,看情况吧,你和他就都别去了,省得白白冻坏了。” 珊娘奇怪道:“如今还没进腊月呢,怎么好好的,倒扯到冬至祭祖去了?” 袁长卿道:“今儿半路上遇到四叔了,因他提到祭祖的话,又说袁霙年纪小,最好别带去了。” “他?能有这个好心?”珊娘忍不住一撇嘴,道:“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她却是不知道,这随口的一句,恰正叫她说中了事实。 第173章 ·圈套 进了腊月,时光也就过得飞一般的快了。忙忙碌碌地备着年货,洒扫除尘,不知不觉中,冬至就到了眼前。 都说冬至大如年,这一天祭祖,是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便是搬出了老宅,作为长房长孙,祭祖一事袁长卿也需得必到的。何况如今他正春风得意着——年初时,他才被越级提拔为翰林院侍读的,年底竟又兼了詹事府洗马一职。谁都知道,詹事府诸人可谓是辅助储君的中坚力量。只从这一任命上,明眼人便能看出,显然太子爷是把袁长卿作为未来重臣在培养着的。因此,袁家族人对袁长卿的态度,立时从一开始的不闻不问,转变成了如今的刻意讨好。 冬至前夕,族里许多人在来拜访时都跟珊娘客气上一句:“今年雪大天寒,那祠堂里又到处窜风,你身子弱,阿好又小,你俩就都别去了吧。”连九婶来串门时都没忘了嘱咐珊娘这么一句,倒是袁四老爷那里竟再没提及这话了。 袁长卿也考虑到天寒地冻的,便跟珊娘商量着,叫她带着袁霙留在家里。珊娘却想着四老爷之前巴巴提到过这句话,偏如今没了声儿,她怕一个不对被老太太和四夫人挑了礼数,便摇头道:“不好。那府里先还那么说的,如今竟又没声儿了,显见着是挖坑等着我们呢。我若真不去,他们不定就得跟人张扬我是目无尊长了呢。我才不上这个当!” 袁长卿看着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可想了想,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珊娘以为他是想要继续劝她,倒也不曾在意。回过头来袁长卿就悄悄嘱咐了三和几个,叫她们冬至那天都跟牢了珊娘,一步也不许离了她。 冬至那天仍在下着雪。 珊娘自己是必要去的,可她不愿意儿子去受罪,便把袁霙留在了家里,又听着袁长卿的建议,安排了心细的李妈妈留下照顾他,她则带着花妈妈,三和五福六安,以及呼啦啦七八个媳妇婆子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时,珊娘回头看看后面跟着的一溜大马车,对袁长卿笑道:“有必要摆出这阵仗吗?倒叫人看着觉得我轻狂了。” 袁长卿却沉着眼道:“小心无大过。” 珊娘蓦地一眨眼,扭头看了袁长卿一眼,便不吱声了。夫妇成婚日久,便是袁长卿再怎么端着张看不出端倪的铁板脸,她也能轻易察觉到他的心思——显然是袁长卿感觉到了什么,可又不太确定,这是怕说出来白白叫她担忧,所以才做了这些安排的。 一开始,珊娘真没觉得今儿可能会出什么事,整个祭祖过程都很顺利,直到按惯例,所有族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时,她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往年袁府里摆年筵,都是男人们在前厅,女人们在花厅,且都是团团围了张大桌吃饭的。今年四夫人却玩起了“风情”。男人们在老太太的萱宜堂后面那个小梅花林里摆了宴,女人们则全都被带到了后花园的暖阁里。且也不是大家一桌子团团围着吃饭,而是学着古风,一人给了个独立的小几,每个人的饭菜也是分成一个个小份单独送上来的。 四夫人还对珊娘笑道:“听说这是从你父亲的妙园里兴起来的风潮,如今连宫里都学着这么个摆法呢。” 老太太也笑道:“这样也好,年年都是老样子,如今瞧个新奇也不错。”说着,便端起酒杯,殷勤地请着众人。 珊娘微笑着端起酒杯,却并没有让那酒杯碰到唇——若是之前没有袁长卿的警惕;若是她不知道袁咏梅是跟人私奔了,而不是像老太太跟人感慨的那样,“送到乡下养病去了”;若不是她确定,在还没找到袁咏梅的情况下,四夫人再不可能有心思搞出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