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求个庇护,大家互惠互利,不必在腥风血雨来临时,似林中没有居所的鸟雀四散。 他们以多数人的力量,曾铲除那些为“异己”的门派,如仓青山。 他们又以正义的声音,讨伐奈何府这样的邪门歪道。 原以为,异己被铲除在外,便可高正无忧,在江湖的功勋簿上永远留下自己的姓名。 从长辛门被灭门,到今日谢宴展露真面目,他们才晓得,自己也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当他们吃尽了其它棋子,便到了自己被吃掉的时刻。 江湖之大,谁都愿为豺狼,而非豺狼利爪之下的群羊。 可是豺狼,永远只有一个。 他们带着乌合之众的无力感,朝谢宴拼尽最后一丝力量——那是他们为人的尊严。 谢宴扔下沧浪剑,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汇聚成一道无形的利刃向诸人砍去,激起千层沙。 谢宴悠闲地负手于身后,问八大门派余下的诸人:“还有人愿与我一战么?” 其余诸人似惊弓之鸟,朝四处散去,甚至不顾掌门人的尸首还留在此处。 谢宴吹走手上的尘埃,他迫不及待地要用一桶清水洗去身上的味道。 奈何府众门徒亦是看得目瞪口呆。 谢宴任奈何府宗主一十二年,从未当众出手。 谢宴瞪向他们:“还愣着做什么,不用清理这些尸体了?” 下属战栗着问:“如,如如何处置把为掌门人的尸体?” 谢宴按他原本的计划安排:“八位掌门人死得堂堂正正,不可怠慢他们。便将尸体送回各自门派,再盯着各门派的人体面厚葬,以彰显公子我的宽广胸襟。” 下属们都秉着他的命令各自执行任务,四散开来。 他得意地冲陆行焉挑了挑眉。 他方才最后使的一招浮沙剑气,动用了他七成内力。加之他处在狂喜状态,体内真气已不受控制。 陆行焉上去扶住他。 他惊喜道:“你主动牵我的手了。” 陆行焉:“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你得趁走火入魔之前离开此处。” 他历经一场打斗,着实劳累,又身负多处外伤,眼下就任陆行焉将他带去天涯海角。 陆行焉将他塞进马车里,马车里备了处理外伤的药。 他也不问她要去向何处。 天高地阔,乱山悠远。 她在何处,他就去何处。 陆行焉一路驾马到魍山陵。 魍山陵是他们曾经都被囚禁过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后挣脱牢笼的地方。 这里有流水野风,巨浪深林,纵是走火入魔,也不会伤及他人。 陆行焉又有些懊悔带谢湮来此处了。 她还计划着,将谢宴丢在这里自己就离去呢。 可现在他连给自己上药都不愿意,她准备的药物,原封不动地放在车里。 陆行焉催他下车,二人步行到水幕后的山洞里。 谢宴虚软地躺在陆行焉怀里:“他们打得我好疼。” 陆行焉近日在仓青山发现了一株从未见过的花叶,她以花叶汁水炼香,喷洒在衣服上,有种雨过天晴的清新气味。 谢宴拈起她的一缕黑发,在鼻尖清嗅。 “你规矩些,我得快些给你上完药。现在我功力尚未恢复,你若发起魔怔来,我怕被你一掌劈死” 谢宴一听,觉得她说得甚有道理。 “快给我上药,可带了换洗的衣物?我得趁走火入魔之前沐浴,若不然清醒之后身上一定臭不可闻。” 陆行焉点头:“带了,不过不如你身上穿的这身花哨。” 谢宴满足地笑了。 他弯起的眼睛似一瓣灿烂的桃花。 在陆行焉看来,眼前是自己的生死关头,晚走一步,就要化作他掌下冤魂。 谢宴居然还有心情给她施美男计? 她施了几分蛮力摁住谢宴,将药水大片面积地涂抹在他伤口处,谢宴嘶声道:“痛死啦。” 陆行焉想,逃命要紧,现在不是慢工出细活的时候。 “你忍一忍。” 他虽受了多处外伤,但大多数是刮伤蹭伤,只破了层表皮,都是忍一忍就会好的伤。 给谢宴处理完伤口,她嘱咐:“衣服和干粮我都留在这里了,还有一小壶酒,你自己去泉中清洗,我得走了。” 谢公子从她身后抱住她。 二人的体力悬殊,他想留住陆行焉,就一定留得住。 “你再陪陪我。” “谢宴,你不能言而无信。m.FENgyE-zN.CoM